“叶酸可以改善贫血。”他这话说得很像广告台词。
徐卉慧觉得他细心得过于可怕了。
他除了工作,剩余的时间都是盯着她,怕她睡得晚,怕她起得早,怕她吃得少,怕她吃不饱。
“佟警官有点恋爱脑。”他们局里的实习小女警在一次聚会上,借着酒意,嘻嘻哈哈地嘲笑起佟让。
徐卉慧也在这场可以携带家属的聚会上,听见这话,差点没把刚塞进嘴里的鱼粉喷出来。
那些合伙人一致认可实习女警,并争先恐后地在徐卉慧面前说着佟让:“他还会把菜谱记在备忘录上,说是给你做营养餐用的。”
“我们都怀疑他的账户是不是都在你名下,只要一发奖金,他第一时间都是转给你。”
“快点结婚算啦,合法生小孩嘛,真想看你们被小孩磨得吵架争执的样子。”
这些话在佟让那里很受用,他始终笑眯眯的,徐卉慧有点局促地微红着脸,实习女警一直称呼她“佟姐姐,佟姐姐”,搞得在回去公寓的路上徐卉慧笑得直不起腰来,她说好歹也叫我佟太太吧,什么佟姐姐,我回归古时期啦?没嫁人都从起夫姓了?
佟让顺势问,那要不要嫁人呢?
“嫁谁啊?”
徐卉慧明知故问。
佟让笑了出来,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似乎不希望彼此之间的关系变成“被定义”,更不希望她因此而感到不必要的压力。
等到了第二个月初,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徐卉慧甚至还和同事学会了香港麻将的打法,又在学校里被音乐老师传授了一点拉丁舞,国际象棋也学到了皮毛。
佟让开始寻觅起她学校附近的好地段的房子,由于香港这边的工资更高一些,倒是可以考虑预付20%的“买入”了。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气温潮热,雪糕总是没吃完就会化掉,不戴太阳镜会睁不开眼睛,皮肤上时常会泛着一层薄薄的细汗,所以徐卉慧来到这里最频繁做的一件事,就是洗澡。
尤其是公寓里的空调最近总坏,屋子里面闷热闷热的,徐卉慧和佟让就都赖在凉席上不动弹。饿了就叫外送或是出去吃,没法在热得和蒸笼一下的卫生间里洗澡,他们就去附近的公用澡堂,在男女入口处分手,一个小时后再出来一起回去公寓。
到了休息日,两人就都不出屋,宅在家里打游戏看电影,作息完全混乱的一天,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熬夜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
这种半同居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无论是徐卉慧的住处还是佟让的住处,无非是多了一套洗漱用品和几件衣服罢了。但好像就是这些微小的细节,令彼此的生活充满了烟火气,尤其是佟让的工作时间不固定,有时会休息整整一周,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在徐卉慧的公寓里做好饭菜等她回来吃。就算徐卉慧没课在家,他也不会让她进厨房,她好像只需要坐在餐桌旁凝视他有条不紊的背影就可以了。
“咯噔咯噔”的刀速快而均匀,能保证蔬菜切出一致大小,徐卉慧侧眼看到佟让将海盐半勺撒进烧开成95°左右的沸水中调味,先投入香菇,再放红萝卜和马铃薯,肉末最后放入,捞出浮沫,加几滴橄榄油,手法倒是非常的行云流水。
窗外的余晖穿透百叶窗笔直地照射进来,打照在他的身上,棉质的短袖衫背后浸出了微汗的水迹,原来,有些人连做饭的样子都像是一幅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回头瞥了她一眼,重新转回身时笑着打趣了句:“望夫石。”
徐卉慧抿嘴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笑,只是感到这样的时光令她很开心、也很幸福。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已经过去了小半年。父母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总是会打电话来问候情况,但徐卉慧每次都以上班忙做借口来搪塞他们要过来探望的要求,以至于到了现在,父母已经很少会打过来。
而在这里的学校上班要穿制服,徐卉慧的藏蓝色短袖A字裙显得很利落又干练,佟让非常喜欢她穿制服的样子。她教书时很认真,不苟言笑,看上去还挺似样。
他们两个的生活越发简单,上班,下班,早饭,晚饭,散步游玩,聊天倾诉,偶尔奢侈一把去五星大酒店里吃海鲜,接着去电影院捧着爆米花看国外灾难片。
这般互相依靠扶持,平平淡淡的生活却让两人享受其中。
直到某个周末的下午,佟让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呢。”
徐卉慧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年龄,掰着手指算了算,她和佟让同龄,今年都已经31岁了。
“如果想要孩子的话,现在是该考虑了。”徐卉慧说,“年纪越大,和孩子的代沟也就越大。”
“你喜欢孩子吗?”
“还好吧。”徐卉慧说,“要是有了孩子,将来可以和他讲你曾经的事迹,我觉得这样也挺不错。”
佟让却笑了,“总不能为了讲这些就打算要个孩子。”
“当然不是了。”她想了想,说道:“岁月这么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