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着:“我岳丈就被骗子骗走了10万元养老金,哪怕我和老婆给他补上了这10万,可他始终觉得给子女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急火攻心,去年病逝了。”
王世尧叹道:“都是害死人的是钱,钱不是好东西,可实际上,上当受骗的都是具有同情心和共情能力的老年人、青少年与急于结婚的男男女女,在我们看来是非常明显的骗局,然而当局者迷,他们的期待太深,才会被骗子拿捏住这样的心理。所以害死人的不是钱,而是被欺骗后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过程。”
“很多家庭都因为骗子会被毁了。”同事道,“还是要多多宣传反诈意识,我们永远都无法将道德败坏的人清理干净,也许下一个帝国就在暗地里崛起,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人民,从根本意义上提升他们的防范意识。”
王世尧表示认可地点点头,电话忽然响起来,是小秦打来的。
接通后,小秦激动地告诉他:“王哥,陆雁都招了。”
王世尧一怔,忍不住露出了极为释然的笑容。
12.
陆雁的身上穿着青灰色的囚服,双手戴着银晃晃的手铐,唯独指甲油是鲜红的,在昏暗、阴冷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炫目。
坐在对面的女警将三份文件与印泥都推到了她的面前,说道:“在你的口供上签字、按手印。”
陆雁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距离那一晚只过去10天,子弹取出后,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时刻提醒着她发生过的一切。
签好之后,女警收走了口供,确认无误后,起身对站在陆雁身后的同事说:“可以带走她了。”
两名同事便架起了陆雁的双臂,临走前,陆雁问女警:“我会被判多久?”
女警说:“判多久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仅仅是高额诈骗,你手上还有好几条人命——”
陆雁却辩驳道:“该退还的钱我已经都退还了,而且很多都是借贷纠纷,根本无法构成诈骗罪,你们不能以此来增加我的刑期。”
女警摆了摆手,要同事快将她带走,陆雁一步三回头地振振有词道:“我研究过刑法的,即便是诈骗金额较大也只构成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没收财产,根本都不可能超过5年的,根本不可能——”
陆雁歇斯底里的声音渐渐落远,女警拿着装有口供的文件袋和同事在走廊里叹气道:“真是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太可怕了。”
“就应该判他们个无期,惩罚越大,才能更有力的打击他们的同行。”
女警摇了摇手里的文件袋:“走吧,还有下一个人需要签字呢。”说完,便朝另外一个审讯室走去。
13.
刘大强坐在审讯室里,在做笔录时,警方问一句,他喃喃的答一句,但回答最多的就是“我不知道”。
你身为核心成员,是否掌握陆雁的部分转账账户的密码?
我不知道。
这张照片上的被害者,你知道他的姓名吗?
我不知道。
关于最后一个受害者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我不知道。
啊,等等……
刘大强猛然间回想起了什么,终于呆怔着抬起头,第一次说出了一句与“我不知道”无关的话:“那个女人叫做于洋,作为杀猪盘的对象来说,她被骗走的金额最多。”
多少?
“120万,不,可能还多出来几万,具体数额我记不清了,但陆雁当时抽成了3,剩下的应该也被她想方设法的转走了,我一分都没有拿到过。”
刘大强能给出的情报只有这些,他该说的都知无不言,至于其他的,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嗯。”警员继续完善笔录,由于刘大强识字不多,没办法做到自己写证词,所以才由警员代写。
到了最后,签字、按完手印,刘大强也不关心自己会被判多久,只是问了一句:“我能在进去之前见个人吗?”
警员冷漠地回了句:“那都是开庭之后的事儿,先别想那些了,都是后话。”
在刘大强的理解来说,这就是存在希望的事情,他因此而感到了欣慰。
等出了审讯室,他被两名警员带去拘留所,刚好就在走廊尽头看到了徐卉慧来做笔录,他感到喜出望外,停在原地说什么都不肯走,和警员说着他想见的人就在眼前,他要和她见个面才行。
这边的吵杂引起了徐卉慧的注意,她循声望来,找到了刘大强那双充满了迫切期待的眼神。
刘大强对她露出了讨好似的笑脸,纯粹得根本不像是一个7年资历的江湖骗子。
警员推搡不走刘大强,在他的百般恳求下,警员决定来征求徐卉慧的意见。
刘大强满怀喜悦地看着警员同徐卉慧说明情况,很不出3秒,他的眼神就发生了巨变,有震惊,有怀疑,也有困惑,直到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徐卉慧摇了摇头,那名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