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车的人看见军人,都投来敬佩的目光,巧云坐在他身边,两人黙黙不语。良久,巧云好似自言自语地说:刚回来就又走了,心里酸酸的。忠义淡淡地笑道:我也是的,心里总归有些不舍。不一会儿,车子进站了,等车的人群,蜂拥地围在车门口,车站卖票的中年妇女,拿着小喇叭喊道:大家不要挤,等车上的人下了才能上车。车门打开,车上刚下来几个人,下面就有人开始往车子里挤,任凭售票员喊破嗓子,都无济于事。车上的人下完了,下面的人也都挤上了车。忠义最后一个挤在车门口,冲下面的巧云喊道:回去吧,忠智还在桥上等你呢。巧点点头应允:路上注意安全。忠义答道:晓得了。你也要保重身子,好好照顾姨娘姨父。
车子启动了,徐徐开出车站,巧云跟了几步,透过车门的玻璃,看见忠义在向她挥手,巧云停下来,手捂着嘴,哭了。忠义也是心头一酸。车子加速了,开了好远,忠义都能看见车站门口的街道上,巧云单薄的身影。
车子远去了,只留下一路灰尘,等到尘埃落定,早已不见了车子的踪影。巧云呆呆地站在路中央,眺望远方,起风了,初秋傍晚的风有些凉,中午她出来急,亦或是中午的气温本来就热,她穿了件短袖,她忘了有句俗语:二八月里乱穿衣。忠智找到她,低声说道:大姐,车子走远了,我们回家吧,天也不早了。巧云回过神来,用手揩去眼角的泪,说道:你不是说在桥头等我的吗。忠智道:我在桥上等了,见你紧忙不到,过来看看你。巧云噢地应了一声,忠智又道:看你身上好象冷,我们快点回去吧。姐弟俩无心在街上闲逛,逐一步紧似一步地往家里赶。
到了家里,大舅姨娘他们各自回家,赵妈妈正在煮晚饭,巧云要帮妈妈烧火,赵妈妈说:你走路走累了,去歇歇吧。巧云来到房里,掀开柴席,席子下面果真有几十块钱,她拿着钱来到锅屋,对赵妈妈说:大姨娘,这是忠义留下的钱,给你。赵妈妈道:不要,他留给你的,你就自个儿用去,都过白露了,再睡柴席嫌凉了,明个七月二十六,青沟逢集,你去买张细席。巧云道:那也行,你和大嫂他们睡的细席都要换了,我顺便多买两床。赵妈妈说:我睡关席就行了,跟你大哥他们带一床。巧云答应,回了房里,无意间看到床腿处有一张照片,忠义在部队才拍的,几个人的合影,黑白的。肯定是忠义拿东西时不小心掉出来的。她捡起照片,吹了吹照片上的灰,坐在床边,定神看着,不想玉莲轻手轻脚地进来,走到她面前,嘿的一声,说道:二哥刚走,你就想他了。巧云趁势揪住玉莲的小嘴说道:撕烂你的嘴,让你瞎嚼蛆。玉莲连忙求饶:大姐,我以后不乱说了,疼。巧云松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给玉莲:这是你二哥给你的,上学校细细用。玉莲得了钱,自是高兴不已,欢天喜地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