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厉王话音落下,一大群府兵便围住了前堂,厉王脸上的笑容似乎胜券在握:“三哥,看在咱们兄弟一场,我就给你留个全尸,等我回到长安,自会禀明父皇,你在扬州不幸遇害,父皇自会给你加封,德妃娘娘也保了她下半生的平安。”
肃王看着厉王,眼神中尽是失望:“你为了夺权,竟不惜残害手足,不知道父皇知道,该作何感想。”
“他没机会知道了。”厉王笑得愈发猖狂,“若是父皇早日将皇储之位给我,或者三哥你识点趣,主动前往封地,别总是在父皇面前瞎晃,我们兄弟俩也不会是今日这副模样。”
“殿下不要高兴太早了。”李准打断厉王,“殿下真的以为,我们几人今日前来,全无准备吗?”
厉王脸色一变:“李准,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落下,院中传来军队盔甲碰撞的声音,一队步兵整齐列队跑进院中,霎时间就将堂前的府兵围住。
带头人走到李准身旁,行了一礼:“禀告郎君,玄甲卫已将金府上下围住,府兵也已经制服,还请郎君安心。”
听到“玄甲卫“的名字,厉王脸色一变:“父皇竟然把玄甲卫都交到你手中。父皇如此不公,我为自己和母族谋一出路,何错之有!”
“四弟。”肃王无奈地摇摇头,“父皇对我们一向一视同仁,对你又多加纵容,是你自陷其中,不可自拔,才犯下这糊涂事。”
肃王没再回答厉王的话,玄甲卫将厉王金真德制服,押解下去。
几人走出金府,夜幕早已降临,天空中闪烁着明星,甚是耀眼。
肃王在金府门前停下脚步,看向李准:“淮生,此次的事情办得很漂亮。若不是你提前提前查出厉王兵械骏马的私藏之处,事情也没有这么顺利。还有此次玄甲卫的安排,也很是妥当。”
肃王说完,目光落到李准怀中的裴亦竹身上:“你就是裴大将军的女儿吧,父皇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心中定然宽慰,待回到长安,我自会禀明父皇,为你裴氏一族申冤。”
裴亦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她虚弱地朝肃王行了一礼,眼中热泪几乎快要盈出:“多谢肃王殿下!”
肃王点了点头,转身上了他那辆马车。
裴亦竹转头看向李准,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李准制止了她:“先回府,回府再说。”
马车停在淮园门口,杜源先跳下马车,还未待裴亦竹动脚,李准就将她拦腰抱起,一路走到倚竹阁。
杜源识趣地没有跟上,青桃看裴亦竹平安归来,心中自然是激动万分,忙下去为自家娘子准备换洗的衣物和吃食。
李准将裴亦竹放在软榻上,又去倒了杯热茶递给她。裴亦竹接过喝了一口,放在手中捂着。
她看着李准,脸上笑意明显:“没想到你竟然早已经将我家之事告知肃王,肃王能为我裴氏一族沉冤昭雪,我心中,真是万分感激。”
“裴氏一族的冤屈,本就是皇家欠你们的,你不必挂怀。”李准心疼地看着裴亦竹,双手罩上她拿着杯子的手,“我隔了这么久才去找你,你心中,可有怪我?”
“怎么会呢?”裴亦竹盈盈一笑,“你说会来救我,我便会等着你,况且我在金府,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你倒是信我。”听了裴亦竹的话,李准也笑了出来,他的脸慢慢靠近,最终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裴亦竹将眼闭上,睫毛如小扇子般轻闪,她仔细感受着李准唇瓣在她额间的轻微触感,嘴角缓缓上扬。
“对了,那个记档,到底是怎么回事?”裴亦竹忽然想起,向李准发问。
“这件事情,我想,还是让他亲自和你讲比较好。”
翌日晨,裴亦竹早早就起来了,在金府几日,她虽然被关押着,但也没吃什么苦头,睡了一觉,精神气已经恢复了大半。
在清风堂吃完早饭,她便往回走,走到倚竹阁门口,一道挺立的身影站在那里。
来人正是沈舒。
看到裴亦竹,沈舒似乎有些不安,他看着裴亦竹,嘴里嗫嚅,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是叫了声:“阿姐。”
裴亦竹深深看了沈舒一眼,绕过他向门内走去:“外面天凉,进来说吧。”
沈舒跟着裴亦竹走进屋内,裴亦竹先行坐下,倒了两盏茶。
看着沈舒还在一旁站着,裴亦竹将茶推向他:“愣着干嘛,快坐下。”
沈舒应声坐下,似是鼓足了勇气,直视着裴亦竹的双眼:“阿姐,那记档的事——”
“我大致已经知道了。”看着沈舒为难,裴亦竹打断他的话,“虽然淮生没有和我说,但我也已经猜了个大概。”
“你竟然会与金真德合作,为厉王办事,真是猪油蒙了心,当真糊涂!”
“那金真德见我与阿姐关系亲近,便想着从我这边套出点消息。”杜源的头越埋越低,“他几次相邀都被我拒绝,只是那日,那日我向阿姐表白心意,被阿姐拒绝之后,脑子发昏,竟然同意为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