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冷,但扬州城里的年味却越来越浓,街市上也比平日热闹许多。老百姓们置办年货,裁定新衣,做足准备,喜气洋洋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沈府里也是一片红火气象,但沈茹却觉得无聊的紧,索性驾车去了淮园,邀请裴亦竹一同去街上逛逛,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
裴亦竹出门,李准自然跟上,两人都去了,杜源又怎么可能一个人留在淮园。
倚竹阁前,李准和杜源等着裴亦竹。没一会儿,裴亦竹就从小径处走来,她一身湖蓝色锦绫棉裙,罗衫半新不旧,却衬得她十分有气色。
裴亦竹脸上挂着笑意,缓缓走到两人跟前:“走吧,别让阿茹等久了。”
李准将手里的白色狐毛斗篷披在裴亦竹身上,又体贴为她系上:“外面天冷,要穿厚点。”
裴亦竹温和的笑笑,静等着李准为自己整理好系带。两人自然地携起手来,朝府门口走去。
留下杜源一人跟在身后,他目光放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蹙着眉头瘪了瘪嘴:“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这么腻歪啊!”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但街市上的灯笼还是将夜晚照得通亮。市井人来人往,夜铺高悬幌子。
李准裴亦竹走在前面,两人的手依旧紧紧拉着,杜源和沈茹则落后几步,也是并肩而行。
沈茹双手环抱在胸前,转头看向杜源:“他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杜源叹了口气:“就没几天的事,两人吵了一架,我还想着怎么劝和呢,结果第二天一早,这两人牵着手站在了面前。”
“这也太玄幻了吧。”沈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们这才几天没见啊,按照这进度,下回见面,岂不是我都能吃上他们的婚席了。”
“夸张了,夸张了啊。”杜源低头看看沈茹,“不过淮生确实是早有预谋,他对亦竹姐有意思,我一早就看出来了。”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他主动往人姑娘身边凑,之前又是送药又是置办住处的,那心思就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啧啧啧,你俩从小一起长大,那怎么差距这么大呢?”沈茹抬头看着杜源,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也不待杜源回答,自顾自朝前走去。
留下杜源一人在原地跳脚:“哎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和李淮生比起来,我也不差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再走!”
夜市热闹,几人慢慢逛着,一路上闲聊打趣,笑声不止。
裴亦竹沈茹挽手走近一家首饰铺中,李准和杜源紧随其后,手里拎着裴亦竹和沈茹方才在成衣店选好的冬装。
“问二位娘子安。”裴亦竹沈茹进来,老板满脸堆笑,热络地迎上来,“铺子里近日来了许多新品,二位娘子看看,有没有看上的。”
裴亦竹和沈茹慢慢看着,花胜步摇,花钿臂钏,各式各样,款式新颖。
“哎,这个好生好看。”沈茹拿起一个紫玉手镯,往裴亦竹手边一比,“这紫玉清润,亦竹姐,倒是衬你得很呢。”
听了沈茹的话,老板喜笑颜开,凑上来:“娘子真是好眼光,这紫玉是南阳玉,产自南阳独山,您再仔细瞧瞧这品相,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老板卖力地推销着,沈茹听得一脸认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裴亦竹展颜一笑,掀开袖子向沈茹展示自己手上的镯子,又转头看向李准:“这紫玉镯子确实不错,只不过我手上已经有一个了。”
李准也看向裴亦竹,两人隔了几步远,脸上都挂着笑意。
沈茹看着两人,也猜到那镯子估计就是李准送给裴亦竹的,行呗,自己一番好意,没想到又被秀一脸,哎,现在的小年轻啊。
沈茹无奈地转头,却发现杜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跟前,他也低头看着货架上的首饰,手里拿着一个,仔细端详。
“呦。”沈茹看向杜源,打趣着,“我们杜大少爷原来喜欢我们女孩家的东西。”
“你别动啊。”
杜源突然凑近沈茹,将手里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到沈茹的发髻上。沈茹看着突然凑近的杜源,不知怎的,心跳得很快。
“嗯。”杜源看向沈茹头上的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的眼光果然好,这簪子确实很适合你。”
杜源说完,就走到了另一边,沈茹凑近架上的铜镜一瞧,那是支鎏金簪子,簪头几颗红宝石簇在一处形成一朵石榴花,宝石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光泽。石榴花静静地在少女乌黑的秀发上绽放,衬得沈茹娇俏动人
“哪里是你眼光好了,明明是本小姐我天生丽质。”铜镜里的沈茹喃喃自语,伸手抚上那只簪子,嘴角扯出一个无意识的笑意。
四人一直逛到戌时三刻,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少,许多店铺也已经打烊。李准和杜源拎着大包小包跟在裴亦竹和沈茹身后,略显寂静的街道上,几人的谈笑声也显得格外响亮。
“亦竹姐,和你逛街可真有意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