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即便外界有着幽幽灯火，只看见一道小巧僵硬的身影迈着轻步徐徐前行的，看不清神色。

或者说，那木讷的脸蛋上，失了一切的色彩。

咚～～咚～～

她敲起沉重，低缓的敲门音，让着酒馆之人亦是心惊。

屋内的苏明正安抚着那两名少女悸动的心，但他听到屋外传来的扣门声时，他似乎从对座两名少女略渐明亮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

她们并没有选择休息，果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东方志，墨语，你们留在这，我去看看。”苏明劝退正欲前往门外一窥究竟的两人。

屋外，因室内外明亮的差异，他能感觉到来人，约莫仅有1米5的身高。

嘎吱…

门扉轻启，声音不大。

苏明低首，是一位少女，独特的粉红色秀发遮两侧，身着一身透薄的黑丝背心，被微显宽大的黑色长袍所盖。

至于下身……

没穿！

仅是长袍遮掩下体，能看见夹着的玉腿裸露在外。

她抬首，苏明仅仅看到一张白纸，比符箓宽上许多，遮盖了或许本是活波稚嫩的可爱俏脸。

“幺……”苏明呢喃着，那因清凉夜风飘舞起的白纸，被屋内的光线所照，苏明看清了那纸面上的字迹。

血红，凌厉。

“我的姐姐，在你这。”

少女仅是留下冰冷的声音，已经轻飘飘似是瞬移一般进入了屋内。

“人偶吗……”

苏明转身，余光瞥向四周，只有路灯下吊坠牌坊略有松动在那夜风下吱呀作响。

轻掩门扉，幺已经走到了那两女身边。

“一，二，该走了。”

未看两年少女颤颤巍巍地跟随，幺已经转身离去，似是留意身后的两人，停停顿顿地走着。

直到……

“请让一让。”少女抬头，依旧是白纸遮面。

眼前的苏明正一只手拦着，然后，轻轻摇头。

“请让一让。”

依旧摇头。

“请让一让。”

还是摇头。

“请去死吧。”

幺的声音依然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她那小巧的身影已是回旋踢来，劲风划过，眼前那白袍少女只是微颤，胳臂挡住了全部施加的劲道。

“仅是这样，我想你应该不能带她们两人在我的阻拦下离开。”苏明浅浅一笑，只是，他阻拦的右手已是浅浅放下。

“？”

“但我现在并不打算阻拦。”苏明俯首，眸中带着些许怜惜，从她那木讷的动作中，想到了什么。

“幺妹谢谢你。”

夜的街道，来时一人，往返三者，在摇摇晃晃的路灯下，渐行渐远的影子也看不出摇晃了。

“回去睡觉吧！”

苏明见东方志与墨语带着些许疑惑走来，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在两人面面相觑后的无奈一笑下，独自上了楼梯。

“柳露？”

长廊，被悬挂在木制墙面的油灯点亮，虽显昏暗，但却有了一种读书人的氛围，与酒馆本应存在的喧扰形成的反差让人倍感此刻的宁静。

而在那阴暗的一角，穿着黑色单薄睡衣的柳露正赤脚站着，呆呆地，似是看了楼下整个的一幕。

“在看什么呢？这么晚了，怎么没去睡觉？”

没有回音，只有明亮的眸，在昏暗下闪着光。

“噗通～～”

柳露坠身倒地，如神志全失一般趴伏在了地上。

“！柳露！”

苏明一声惊呼，让楼下尚打算清扫下垃圾的东方志与墨语也相视颔首跑去楼上。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眼前，苏明正将柳露抱在怀中，其憔悴苍白的脸色似是被万虫侵蚀吸食一般。

“灵气缺失！怎么会？”

苏明以灵气托起柳露的身子，盘坐那长廊之上。

怎么会这样……

“灵力居然能够枯竭到这个程度！”

如果说原本柳露储存的灵海是道小渠，那此刻，仅有那点点清潭，仅可供给最基本的呼吸的程度。

手心托涨，灵力回溯，延流其中。

苏明微微一愣，自己已经动用了半步灵丹修为的灵力，腹中那枚微微闪现的漆黑灵剑亦是散透着源源不断的灵气，可居然并未将那缺口填补！

“得先用那个法子撑到明日带柳露回学院！”苏明微蹙眉头，那灵气流失的程度，已经不亚于昔日那桩惨案。

“灵丹，化显！”

腹中，一枚漆黑之灵剑散透着灵气，内敛束华，穿形越空，在东方志与墨语两人不经意间已是进入了柳露的体内，成为她的供给源填补那蚕食灵气的枯竭。

“老师，你没事吧，怎么脸色差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