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会下雨,事急从权嘛。”
楚明露讪笑着,“你也瞧见了,自那日你退婚后,北辰哥哥便整日在书房里闭门不出,饮食渐少,病情也加重了许多……”
“何必诓我,慕北辰的病五年前就痊愈了。”林晏清皱起好看的眉。
丞相夫妇当初一心求子,在夫人怀二胎的时候,吃了无数的转胎丸,就盼着生个儿子。
儿子倒是生出来了,却因为这些药丸而先天体弱,自带心疾,丞相夫人也因此伤了根本,无法再生育。
因着心疾,慕北辰三步一咳,五步一喘,好不虚弱。彼时她心疼他,亲自去龙云谷找医圣给他求药,费尽千辛万苦才拿来了药治好他的心疾。
“没有,那药只能缓解一时罢了,相府请的大夫都说北辰哥哥活不过弱冠之年,他不想耽误你,这才出此下策。”楚明露闷闷地道,“你倒好,退婚退的那般决绝,伤了他的心,枉他这般为你。”
字里行间颇带埋怨之意。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不成?”林晏清气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你别走!”
为了留下林晏清,楚明露险些叫出声来暴露了,她放低了声音,“我跟北辰哥哥是近亲,不可能成婚,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林晏清不理,欲起身,又被扯回去。
“你能不能别这么绝情,他真的很喜欢你,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深呼吸一口气,林晏清转过来直视着楚明露的眼睛,将她扒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再见。”
楚明露气急:“都下雨了,我不信你还能走!”
却见林晏清不顾雨势,淋着雨运着轻功翻墙出了去。
留在原地的楚明露恨不得跺脚,心里替慕北辰忿忿不平。好个负心薄情的女人,愣是冒雨离开都不愿意留下半晌。
雨势愈发的大了,渐成雨幕,遮了前路。
林晏清刚到私宅,早在门口青砖小径处候着的朝歌,匆忙举着伞小跑而来,替林晏清挡雨。
“殿下的生辰礼,慕公子并未收下。”
没有收?不收他还找她要?
淋了一身湿意的林晏清顾不得问那么多:“备浴。”
待到她沐浴完更衣时,已是夜半三更了。
朝歌正替她打理服帖身上的衣裳。
窗外传来突然的一声惊雷,黑夜有一瞬间亮的如白昼,再黯下去后,便是愈演愈烈的狂风骤雨。
系好了衣带,朝歌赶忙去关紧了窗子。
“慕怀瑾呢?”
朝歌低眉:“公子还在房中温书,临近子时,许是睡下了。”
林晏清抬步便去了主房,习过武的她脚步无声,见房内仍有烛光,便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回应她的又是一声闷雷。
她索性推门而入,却发现书卷典籍落了一地,而床榻上鼓囊囊的一团正在不断蠕动。
悄无声息地接近,林晏清试探性的伸手,欲掀开那被褥,却在下一刻被莫名扯了进去,一头栽入软软的床榻,陷了进去。
慕怀瑾从被褥中露出一个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愣了一瞬。
“你……不是不来吗?”说着,他又欲缩回去。
却被林晏清掐住脖子以制止:“睡有睡相,你缩成一团像什么样子?我给你的生辰礼,为何又不要了?”
慕怀瑾欲挣脱脖子上掐着的手,翻滚起来,却意外将林晏清压在了身下。
二人面面相觑。
林晏清欲挣扎,慕怀瑾下意识地摁住了她:“别、别走。”
轰隆——
她还掐着,他缩不进去,只好像个八爪鱼一般死死抱着林晏清。
“……怀瑾僭越了。”嘴上说着僭越,手却没松开半分。
察觉到身上的人儿在发抖,林晏清蹙眉:“你怕这个?”
怪不得前世每每雷雨夜时,慕怀瑾次日便称病不朝。当时她还以为他是憋着什么坏招要使,原来是因为怕雷一夜没睡补觉去了。
他此刻比楚明露和晋君阳还要像狗皮膏药。
林晏清挣脱不开,也不能伤了他,索性躺平。
“没事,我陪着你,早些睡吧。”林晏清强硬地把他从被褥的龟壳中揪出来,盖好被子,再轻轻拍着他的背温声道。
慕怀瑾埋首在她脖颈之间,闷闷地道:“对不起。我娘她、死在雷雨夜,所以我……”
“生辰快乐。”
她无意听那些前尘往事,便打断他,“那披风你若是不喜欢了,我们改日便再买个喜欢的。”
慕怀瑾不说话了,只是又一雷劈下之后,往林晏清那儿又拱了拱。
“谢谢。”
安逸的,温暖的睡眠,这是自娘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的感觉了。
这一句轻若未闻的道谢,林晏清听见了却未吭声。
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