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柏跟着言西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回役营。
走路带风,好不嚣张,引起一众操练的兵卒视观,特别是扛着豹子的言西,总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言西:“帮主,我觉得这样太招摇了,要不要低调一点?”
凶柏疑惑看着他,这小崽子的性情怎么完全不像他自己,他熟悉的人当中,最不要脸的就是这位,于是凶柏又顺口把言西未来的口头禅说了出来:“王者,拳头要硬,脸皮要厚。”
言西心里再次咯噔一下,帮主难不成真的会读心术?第二次了,把他自己督促自己的话都给说了出来!而且一个字也不差。
于是,他心里又开始默默想了几遍:帮主是沙雕…帮主是沙雕…帮主是沙雕…
…
在言西的一路神念唠叨之下,俩人来到役营的伙房前。
几个正在干活的伙头卒看见一身血的凶柏和言西吓了一跳,以为北凉他娘的打过来了,差点就拿起菜刀了。
凶柏笑道:“各位兄弟,怎么,没见两日就认不出我了?”
伙头卒再细看言西肩上的东西,眼神发直:“啊…帮主,这…这是?
他们当然认得出那是一只豹子,但有些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心里笑笑不可能,可能只是个泥捏的玩偶。
老熟人了,上次凶柏带着刘掌柜送来羊肉,几个伙头卒差点就喊爹了,这群小卒子都是贫苦出身,见肉如见媳妇,这军营上次见肉的时候,仿佛是上辈子。
这次来的民夫可不一般,后面有人的。
“噢,之前问了王将军能不能给大家加菜,将军说可以,这不,就随手打了只豹子给大家加菜了。”
噢,原来真的是豹子啊,众人点点头。
不对啊,这是他娘的豹子啊!他们像看神一样看着凶柏,帮主是天神下凡体验生活的吗?
哪家高门大户加个菜需要用到豹子,这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没吃过的肉,就震惊得说不出话。
“喏,我手还受伤了。”
说罢,凶柏便将虎口上的伤口展示给大家看。
但是凶柏整只手都是豹子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真的是你打回来的?”领头的伙长仍不可置信,发出了灵魂拷问。
“不,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一阵沉默之后,几位伙头卒笑得像老奶奶看孙子,连忙递水的递水,递手帕的递手帕,凶柏连连摆手,他瞧得出这是一块擦桌布,他可不会将那玩意往脸上糊。
在大后方劳苦功不高、一直扛着豹子的言西就这样被大家忽略了。
凶柏用商量的语气道:“诸位兄弟,这个皮毛我想要了,那石头床睡得不舒服,要充分休息才能打到更多得猎物。”
豹子皮很珍贵,按道理来说这块皮应该献给军营里的老大,但送给老大能讨什么好?顶多就是语言嘉奖一番,别的屁儿都没有,这个年头就连将军也没肉吃!哪里有凶柏给的实在?几位精得跟老鸨一样,连道完全没问题。
“这豹子是帮主打的,自然是帮主说了算。”
凶柏继续道:“还有这个肉,肉分一半给役营里的兄弟们,还有一半分我拿走可好?我打算拿回去烤着给大伙儿吃,你看我那群小弟个个瘦骨如才,还天天干重活,不补充一下体力,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一命呜呼了。”
这可不是说场面话,以往大部分民夫死于饥饿和体力不支。
役营只有五十位弟兄,这么大的一只豹子,剔除骨头也起码有上百斤的肉,就算是分一半,每位弟兄都能分到近一斤的肉,还哪能不好。
“哎哟,那我就代弟兄们多谢帮主了。”
“客气啥,我一直非常恭敬你们这些为家为国的真汉子,上阵杀敌,豪情万丈,别说这一点猎物,就算是要吃我身上的肉,也毫不犹豫剐给你们。”
言西在旁一阵无语。
帮主,过了!过了!再吹牛逼别人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几位伙头卒尴尬打诨,他们就是负责做饭的,平时都不需要操练,连北凉人的毛儿都没见过,哪里谈得上上阵杀敌。
伙夫的身份低,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讽刺他们,要是换做其他人民夫这样跟他们说话,早就被菜刀砍了:
“嗐,帮主这是什么话,哪能要你的肉啊,那这个豹子皮我们帮你剥下来吧。”
说罢便要挽起袖子。
“不用,我自个儿来。”
凶柏抽出匕首,两眼精光。
卧槽,这家伙有兵器,这是犯杀头军例。但想想又觉得很合理,没有刀难道用爱心小拳头捶死豹子吗?
几个火头军连忙转身,有的看天空,有的吟诗作对:
“天上飞来一只鸟,鸟儿下来就吃草;
草儿有毒吃不好,扑通两下死翘翘。
鸟儿凉透配香料,火儿赶着往上烤;
香气飘渺营帐中,弟兄嘻哈好味道。”
反正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