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从小起就跟着韩老二拾粪捡柴,长大了跟着韩七扶犁握锄学种地的孩子,
人见人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另外一种就是像韩老么这样,人见人厌、狗见狗嫌的孬货儿。
小时候的韩老么,白天带着一帮淘气孩子,在营外上树掏鸟、下河捉鳖;
晚上猫在营里的墙角圪旯,不是听屋里的长舌毒妇们,
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根,就是听床上的男女**苟且。
因为这些龌龊事儿,韩老么暗地里没少挨揍,一天到晚都是鼻青脸肿的。
“有娘生没爹管,从小看大二流子!”
这句话放在韩老么身上,一点都没说错!
韩老么十二岁那年,韩五丢给他一把镰刀和一个箩筐说:
“老么,你也不小了,从明儿起跟着我去李家挣粮食!”
李长盛也爽快的答应:“每天早晚割一筐喂牛的青草,等收了秋我给你一斗高粱抵工钱!”
想想能挣一斗高粱,韩老么给李家割草真的很卖力。
而李陈氏看到累的满头大汗韩老么,每次都悄悄塞给了他一个玉米面窝头垫饥。
到了秋后,韩老么来李家要高粱。
李长盛却说:“要高梁是吧?那咱先算算账!
一斗高粱折七升苞谷(玉米),一升苞谷碾七合苞谷面,
一合苞谷面蒸三窝头,一斗高粱能折换一百五十个窝头。
你给我割仨月草,吃了我一百八十个窝头,
这样算下来,你还要给我再白割一个月的草!”
没要到高粱的韩老么,当天晚上就从李家田里,掰走了两筐苞谷棒子。
李长盛去索要,韩老么理直气壮的说:
“给你割草你赖账,我拿你家的苞谷棒子来抵账!”
李长盛做的更绝,他从韩五年底的工钱里,又抵扣了两筐苞谷棒子钱。
韩五回家后,抓住韩老么又是一顿暴揍。
挨完打的韩老么不屑的对韩五说: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你在外受了窝囊气,除了敢回来打我,还能干啥?”
明面儿上斗不过李长盛,韩老么就来暗的。
每年守秋的时候,韩梅氏钻李长盛的棚房;
在不守秋的季节,李长盛也常常钻韩梅氏的草房。
这天晚上,李长盛下了韩梅氏的床,
提上裤子刚拉开草房的门,就被当头浇了一盆屎尿。
原来有人把屎尿盆悄悄放在门头上,就等着李长盛拉门。
李长盛想来想去,敢这么干的只能是韩老么。
李长盛在背地无人的地方,狠狠的抽了韩老么两个大嘴巴。
韩老么从地上爬起来,一句话没说便捡起被打掉的门牙,
抹了抹满脸的血,狠狠的剜了李长盛一眼就走了!
李长盛被人浇了屎尿后,背地里拿韩老么撒气的事情,自然也躲不过营里的闲言碎语。
有人怪李长盛对一个娃娃下手太狠,有人嫌韩老么太捣蛋。
郭修安知道后对韩六说:
“让老么来给你打下手,我不叫你们爷俩儿吃亏!”
韩六摇摇头:“我跟这个鳖货儿说过这事,他死活都不愿来!
他说一进郭家的门,就想起当年二婶(郭白氏),
不让他奶和他妈进门躲难的事。
这是条喂不熟的狗,你对他千桩好,他一件也不记得;
你对他一事孬,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还是别来给你添麻烦!”
郭修安指着墙角不成材的槐树说:
“这棵歪脖树和村头的老槐树是一个种儿——娃娃也一样!
长大能不能成材,要看小时候咋理料(管教)!”
韩六却说:“生就是个陈刺蛋,你就别指望他将来,能给你结个甜橘果!”
那年开春还没数完九,韩老么就突然没了踪影。
有人说看到他在镇上做脚力,有人说看到他在伏桐河边拉纤,
也有人说他在镇上帮人看家护院……再后来就彻底没了音信儿。
庄稼佬儿偏向小!
韩梅氏一想起小儿子,就哭哭啼啼的让韩六去找寻。
韩六对韩梅氏说:“你就当没生这个混账货儿!
以前在家的时候狗都嫌他臭,眼下见不着了你又觉得他的屎都香!”
韩梅氏立马顶了回来:“看来老么真不是你的种儿!”
韩梅氏这么一说,李长盛如便不再追问。
他眼神空洞的盯着房顶,神游太虚。
李长盛不说话,韩梅氏也只好拽跟麦秸秆,一节一节的掐着。
韩梅氏掐完一根麦秸秆,又试探的趴在了李长盛的身上。
韩梅氏见李东家没有拒绝她的主动,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