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诸葛秀竹摘下帷帽,露出真容。
“阿竹,你……”
“老爷,你先坐,妹妹活着是好事,我去沏茶,你们兄妹好好聊聊。”说完,谢小婉起身出去了。
屋里只余兄妹二人。
“诸葛瞻礼弑父杀母,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诸葛秀竹声音冷冷。
“阿竹……你这是欺君,我整个诸葛家……”
诸葛秀竹心里暗笑,她这哥哥,还真是胆小如鼠,成不了大事。
“不如哥哥跟诸葛瞻礼那只野狗告发我。”声音阴沉,莫名有些骇人。
告发肯定是不能告发的,毕竟当初是他一手办的葬礼,因怕人说闲话,草草下葬,竟不曾想……
“那是当今圣上。”诸葛宏重重拍在案上。
“什么圣上?”诸葛秀竹咬牙切齿,“不过是我养的一条野狗,若不是我诸葛家,他能有今日。”
“是他过河拆桥,那就怨不得我。”
“阿竹,你想做什么?”一声叹息,“既然活着,就不要折腾了,我安排你去江南。”
“哥哥,这是何意?”诸葛秀竹语气骤冷,“这是要赶我走?你不要忘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来人……”诸葛宏真的怒了,想着直接将人绑去江南得了。
谢小婉适时端了茶水进来,“这是怎么了?兄妹之间哪有什么说不开的。”
“此事你知道多少,你今日说去布庄扯两身新衣裳,如何就跟阿竹一起回来了。”
“老爷……”谢小婉放下茶碗,绞着帕子,有些不知所措,“妾身就是遇上妹妹……”
“呵……”诸葛秀竹一声冷笑,“嫂嫂也不必藏着掖着的,阿竹还没有多谢嫂嫂救命之恩呢。”
诸葛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一直柔柔弱弱的妻子,竟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
谢小婉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真是个猪脑子,现在就将底牌放出来于他们没有一点好处。
诸葛秀竹自然有自己的算盘,总要拖个人给自己垫背。
对谢小婉黑沉的脸视若无睹。
“婉妹……你……”
“老爷,妾身就是无意发现妹妹还有微弱的心跳,不忍妹妹枉死,这才……”谢小婉说的含蓄,救诸葛秀竹,那是意外。
“就你这性子,也不知太子是如何看上的,磨磨唧唧,何时能成大事?”诸葛秀竹冷哼。
太子?
诸葛宏捕捉到了这个字眼,“太子?你们……”
这下老底都抖出来了,谢小婉也不磨叽了,收了脸上柔柔弱弱的神色,“既然老爷知道了,妾身也就不瞒着老爷了。”
“我的主子是先皇,先皇驾崩自然是听命太子,这是陆氏天下,诸葛瞻礼是反贼。”
“你虽说是丞相,是国舅,可一个弑父杀母之人,怎会善待你这舅舅,脑袋搬家也就是迟早的事。”
说完看了眼一旁的诸葛秀竹,“妹妹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妾身是好心劝老爷,老爷自己多想想吧!”说完牵着诸葛秀竹的手,“妹妹今日将就,先睡我房里吧。”
“妹妹如今的身份,也不敢大张旗鼓准备,待太子登基,妹妹就是太后,要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
诸葛秀竹看着被握住的手,脸上露出一股嫌恶,甩了手,枪先出了门。
跨门而出,谢小婉回头看向隐在烛火里的诸葛宏,“妾身和妹妹已经在太子这条船上,老爷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莫要学南宫家,墙头草,早晚得倒。”
诸葛宏虽未出声,心里早已千回百转。
诸葛瞻礼是他看着长大的,幼时遭了不少罪,小小年纪便懂隐忍,长大必成大器。
只是未曾想,这大器竟是坐这江山。
孩子,苦啊,严格来说,是阿竹对不起礼儿。
所以,当初礼儿要杀阿竹,他未加阻拦,也拦不住,孩子的心结,若不解,便是执念,要命的。
思绪间回到当年……
娃娃呱呱坠地,诸葛秀竹对他也是百般宠爱。
直到后来,先帝娶了南宫如,百般疼爱,只为一人,诸葛秀竹入宫无望,便将所有怨气撒在诸葛瞻礼身上。
刚开始他看不懂,直到那日,大雪纷飞,他看着礼儿一身破烂,冻的瑟瑟发抖,回来之后就发了高烧。
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娘,不要杀爹,娘……”
“爹……”
醒来后,眼里再不见童稚。
这事不难查,突然消失的教书先生,稍稍一查便出来了。
只是他将一切压在了丞相府!
阿竹糊涂啊,便是不信礼儿,南宫如的儿子又怎可能真的敬她为太后。
那道宫门,就像一道锁,将诸葛秀竹困在了里面。
一夜未眠,鸡鸣晨晓。
诸葛宏心里有了打算。
萧礼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