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苏玉成从地上爬起来，望向楼下，刚好看到男人的身影，他似乎早已料到苏玉成会通过窗子看他，正面朝他病房的窗户，如同黑夜里的鬼魅。

仿佛被冰锥刺了一样，他猛地转过了头，一瞬间骨寒毛竖，定在原地不敢移动，把背影露在外面。

男人不含感情的脸上浮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破晓者的，他们现在这么缺人了吗？就他一个倒挺有意思，如果大多都像他这样反而不好……

随即消失在人群中。

苏玉成内心正经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只觉得度日如年，凉风拂过指尖，他缓缓转过头，不见男人的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哽咽了一口唾沫，走向床头。

“喂？”

“您好，这里是组织。”

“我……遇到一级尸魔了。”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片刻，急切问道：“一级尸魔？确定吗？”

“嗯，确定，他没有杀我。”

“没有杀……你等会儿，我给你转接到上面。”

“好。”

仅仅几秒钟后……

“苏玉成，详细给我说说这次情况。”一道沉厚又急切的声音传来。

苏玉成埋下头，把大部分事实都交代了出去，容貌啥的都说了个遍……

他挂断了电话，机械地走到窗户边，捡起柳叶刀，轻握住刀柄，犹豫了许久，还是拔了出来，深银色的刀身映入眼帘，呢喃道：“我开始还说让你别嫌我菜，没想到还多了屈辱，抱歉啊……”

柳叶刀没有反应，也不可能有反应，也不知道它现在是啥心情……

“妈的，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背，二级才走，一级就来了，还好我胆子小，不然就死了，屈辱的活下来……至少活下来了，以后多斩杀几个三级尸魔抵罪就行。”

他低着头，胸口处晃晃悠悠地荡着一个白色小熊，呢喃道:

“我想家了……”

他起身躺在床上，张秋月开门走了进来。

“明天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张秋月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可……呃……好。”，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虽然明天出院会比预定的日子早一两天，但也没什么影响。

她的心情这几天宛如倾泻的溪水，抑制不住的走向低落。

医生开始给她说苏玉成至少得住两个月的院，没想到他的恢复力惊人，这才十天就好了七七八八，出院的日子提前了许多，这也意味着她的工资翻倍的缩水。

……

翌日。

苏玉成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张秋月已经帮他办好了出院手续，拿的东西也不多，所以走得一身轻松。

他和张秋月也只是雇佣关系，没有做一些感激零涕的告别，简单说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他走出医院，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简直心旷神怡……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只感觉身心俱疲，还遇到了一个……一级尸魔。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清怡茶楼。

还是那块有些老旧的招牌，不过在苏玉成看来却有一种亲切感，几天不见恍如隔世……

门口，一个老头蜷缩在木椅上，闭着眼睛，眉头微蹙。

“老王，我回来了。”苏玉成几步上前，蹲在他面前，露出羲和的笑容。

老王身体一抖，睁开惺忪的眼睛，似乎变得浑浊了一些，看着他呆愣了片刻，随即温和一笑，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回来了就好……我去给你做饭。”

双手撑着椅把站了起来，似乎瞟了一眼，迈着步子朝超屋里走去。

苏玉成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街上，摸了一下背后的刀袋，走向屋里。

“玉成，多吃点。”

苏玉成点点头，端起碗朝嘴里刨着饭，眼中闪过一丝纠结，而后平静地说道：“老王，李常勇……牺牲了。”

老王坐在旁边，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桌角，低沉的嗯了一声之后再没有说话。

苏玉成对老王了解的少之又少，以前李常勇似乎是刻意避之，他也没有多问，不过想来，大概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几口吃完了饭，他回到了楼上，简单洗了个澡，坐在床上捧着手机，好像已经很久没和她们联系了……真是个离不开家的小孩子。

他之前对陈惠英说过，以后除了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最好不要给他打电话了，他每隔一段时间会主动联系。

陈惠英虽然不太理解，但她了解苏玉成，自然是答应了……

——

苏云夕躺在沙发上，磕着瓜子，闲情致致地看着电视剧。

“姐，这个男主真是软弱，怕这怕那的，遇到个强敌就怕得不行，长得还没我哥帅，也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

“嗯，动不动就求饶，一点骨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在后期来个大反差。”晓云抱着布偶熊盘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