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纪承温心里暗骂，这破副本怎么还是循环利用的。

循环就罢了，你竟然还不清理副本里人的记忆。

想到这些的同时，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巨大的可悲。

这副本是循环的。

那么，宿舍楼地面上暗沉的颜色，教学楼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表世界里坐满了教室的学生……都是活生生的人死去了吗。

那些原本有工作，有学业，有家，会养宠物和品尝美食的人吗？那些人，原本是谁的丈夫，谁的妻子，谁的儿子……现在他们成为了这里的一缕残魂，一些循环着的、没有思维的npc吗？

纪承温想咽一口口水，可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堵住了，像卡了石子，刺得他生疼。

薇薇察觉到他忽然剧烈变化的情绪，不明所以，于是依靠本能抱紧了他。

也换回了纪承温的一点神智。

他掐住指尖，试图冷静下来。

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

“薇薇。”纪承温的语气极其轻柔，他贴着薇薇的耳朵垂唤薇薇。

“嗯？”

“你放我去做事情，我想办法带你走，好不好？”纪承温认真道。

空气陷入沉默。

薇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纪承温知道他动摇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厕所里的玻璃愈发陈旧，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倒映出里世界中年男主播的身影，铃声打了好几次。

终于，薇薇开口了。

“你有什么办法？”说着，他抱得更紧了些，纪承温被他抱的有点疼。

“嗯，我先带你试一试。”纪承温没有立刻回答，他谨慎的问。

“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放开我，我们试一试？”

薇薇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一样。放开他了，他肯定就跑了。

好吧，纪承温无奈，“那这样也可以吧。”

说着，他用力从薇薇冰凉的怀抱里抽出一只指，放在嘴里咬破。

浓郁的铁锈味渗了纪承温满嘴，一丝微弱的血腥味流到空气中。

薇薇的眼神瞬间集中在纪承温的手上。

好像是注意到了这炙热的目光，纪承温斜眼看他。

两人对视，一个渴望，一个平静。

下一秒，纪承温把破掉的手指塞进了薇薇的嘴里。

薇薇忍不住大口的吸起来，像是顺着习惯喝奶的小孩子。

他忘我的吸了一会，直到那个小的伤口再也吸不出血液，眼睛里红色的渴望才渐渐平复了些。

神智回归后的一秒，薇薇看了看纪承温的眼。

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狗在观察主人有没有生气。

纪承温当然没有生气，毕竟是他先把手指塞人家嘴巴里的。

他用安抚的视线抚过薇薇脸，嘴里的话却是在命令，“咬下去。”

薇薇还叼着纪承温的拇指肚，听到这句话，愣了一刻，然后，牙齿扣住纪承温拇指肚的肉，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肌肉被生生撕开的剧痛从纪承温的指尖一路上传，痛顺着肌肉组织，烧着了整个手臂。慢刀子割肉最疼了。

纪承温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咬咬牙，忍着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