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内。

【？那是什么东西】

【前面，是主播身后女鬼的照片。】

【卧槽卧槽卧槽太刺激了。】

【主播刚刚还在人家面前化成人家哥哥。】

【卧槽？这个直播间这么劲爆的么?！】

纪承温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什么鬼？刚刚那张照片为什么那么像我身后的女鬼，难道，她就是我要调查的boss？！

卧槽卧槽卧槽，我岂不是刚刚当着人家的面扮演人家哥哥？还当着人家的面找人家的信息。

女鬼其实注意到了那张照片，但没有吭声，好整以暇的观察纪承温的反应，心里觉得他挺可爱。

纪承温很快冷静下来，转变了一个思路。

身后的女鬼都还没有反应，他先激动个什么劲？还有，大boss就在我身后，我干嘛还要累死累活找线索？

是吃软饭不香了，还是光明正大的狐假虎威失去了诱惑?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示意吴水继续拼纸片，他则牵起了女鬼的手坐在了一边。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在约会。

只是对象和环境奇葩了些。

纪承温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抬头拉着女鬼坐下。

女鬼瞅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了。

女鬼坐在纪承温旁边，不过是双手抱膝了坐相，看着十分可怜，像一朵小白花，当然，是忽略掉女鬼的空眼眶之后说的。

纪承温挪了挪屁股，离女鬼近了些，顺势揉了下女鬼的头。

女鬼斜眼看他，不做声。

纪承温顶着她专注的注视的眼眶，正准备开口。话到嘴边，组织着能劝说女鬼的语言。他想着，打着各种腹稿，一时没能开口。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纪承温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自己的问题。

算了吧，不问她了。没必要，她不会说的，不为难她了。

纪承温又站了起来。

女鬼虽然疑惑，但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已经有点习惯于纪承温的莫名其妙和不走寻常路了。

她站起来时，一脑袋顶到了纪承温的背上。其实本来撞不到的。但纪承温站起来之后突然点着脚尖后退，他们便撞上了。

女鬼坚硬的像石头一样头嗑在背上，撞得纪承温生疼。

他痛得弯腰，手里正在把玩的匕首一时没捏住掉到了地上。

女鬼看了眼匕首，没有帮忙捡起来。

纪承温余光扫到这一幕，灵光一闪，发现了华点。

他咬牙忍住背痛，捡起匕首。

他直起腰，捏着刀刃递向女鬼。

女鬼不接，飘远了些。

纪承温挑眉，收起了匕首。不拿回去吗？

但他没有做多纠结，靠近正在拼纸片的吴水。

纸片又碎又多，他正拼的头大。这么一会儿，才拼好了带照片的一页。

不过一页也够了，纪承温阻止了吴水继续拼，和他一起看这一页内容。

上面是女鬼的个人信息。

姓名：薇薇

性别：女

学校经历：高一年级下半学期共记处分三次，参与打架斗殴两次，偷盗贵重物品一次。高二学年上半学期共记处分七次……

纪承温一目十行的扫过这惨不忍睹的学校经历，心里惊讶于女鬼看起来这么文文静静，经历怎么如此……丰富。

都这样了还没被学校开除也是学校很宽容了。

不过，这样被报复的学校，真的宽容吗？纪承温想着。

档案室的光线昏暗，他垂头思考，代入到女鬼薇薇的档案里去。

被记很多处分但不被开除，花裙子和血迹，匕首和被撕掉的档案，以及，无处不在的指甲印。

想着，他看向女鬼薇薇的手指，那里已经没有指甲了，只有血淋淋的指尖，他原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女鬼的自我修养。

现在想想，大概不是吧。

被记处分不一定是做错了事情，不被开除不一定是被包庇和容忍。纪承温的脸隐在黑暗里，想到匕首尖有血迹但没有戾气，想到厕所里指甲划出的恐怖挣扎的痕迹，花裙子的血迹和乱糟糟的头发。

他最后想到了厕所里的尸块，那些小块的，皮肤细嫩的尸块。

这不是一个恐怖故事，这是一个可怜人的故事。纪承温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想，这个猜想压得他心脏沉甸甸。

他正义惯了，他做了许多年的侦探，正义惯了，依旧不习惯面对黑暗。

吴水见他异常，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