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受伤了?”
程思远脸都白了,吓得不轻。
怀玉:“没事,我好着呢。”
“那怎么……”
程思远话没说完,视线就放在了她背后的篓筐里。
经过刚刚的慌乱,他终于发现,那股血腥味不是来自她,而是在她背后。
怀玉转身将院门关好,让男人取下她的背篓。
程思远拔开那些毛草一看,终于明白了。
“你上山了?”
程思远无奈极了,他家这位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他感觉自己心脏都有些不好了。
这大冬天的山里也缺食物,碰上个狼啊野猪什么的简直不敢想。
而且,两只野兔两只山鸡,她是怎么猎到的?
程思远将那只兔子拎起来一看,眼睛不自觉变得锐利起来。
两厘宽的伤口正中脖颈。
这不是枪伤,是箭伤。
程思远拎着兔子,黑沉的双眸定定地盯着正在洗手洗脸的女人。
怀玉对他笑了笑,继续干自己的。
这会,温英出来了,看见有肉,嘿嘿嘿地对两人傻笑。
程思远:“你自己猎的,还是有人帮你?”
不可能有人帮她,因为这附近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但要说是她自己猎的,程思远也不信,他媳妇儿有这么厉害?
虽然两人已经领证,但由于还没办酒,在外人眼中还是未婚夫妻关系。
现下的村子里就是这样,你可以不领证,但正儿八经的结婚酒要办,就算只是两家人吃个饭也要办,不然这关系是要被人看不起的,觉得女方不值钱,拎个包袱就上门,跟倒贴似的。
所以隔着两家的墙也还没有推倒,两人还保持着先前的生活步调。
帮?
谁个能帮啊!
怀玉:“我自己猎的。”
“怎么猎的?”
就知道他这一关不好过。
怀玉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刀。
“我一投一个准。当然,主要是太冷了,这些东西脚都冻麻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然我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山鸡跟野兔的脚冻麻了?
这女人当他三岁小孩儿一样哄呢。
程思远连吸了三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我说过了,山上有狼,有野猪,很危险,特别是冬天缺食物,那些凶兽会攻击人。”
怀玉点点头,“我知道。先前那头野猪见着我就冲过来,把我的小心肝都要吓出来了。”
程思远听说她遇上了野猪,那颗稍稍平复下去的心又立马悬了起来。
“有没有碰到你,有没有受伤?”
男人扔下手中的兔子,一把就将怀玉拉了起来,检查她的身体。
怀玉压住唇间的笑意,“我没事啊,我好着呢。不过,哪头猪有事。”
程思远:“啊?”
程思远过来的时候,蒋喜来正在跟吴会计商量垒回来的那些地要怎么办。
上次闹灾,第二天他们就去公社了,申请也打了,只是这都半个多月了,上面的种子还没有下来。
如今种地都是看天吃饭,过了时节啥东西种下去也没有好收成了。
一个队长,一个会计,两人最近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咋整呢,一天天被社员追问,他们愁,大家也愁,整个村子好像都被乌云罩着了。
蒋喜来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时,程思远来了。
“蒋队长,我媳妇猎到一头野猪,你找几个人,一起去山上抬下来吧。”
蒋喜来呆了两秒。
“你说啥?”
野猪?
山上的大野猪?
乖乖,怀玉那丫头怎么猎到的!
“抬野猪了,抬野猪了。吴牛耳,带上你的两个儿子,赶紧跟我上山。”
蒋喜来的声音顺着扩音器突然在村子里响起。
那时,大家正准备做晚饭了。
听到野猪两个字全都推开院门跑了出来。
记忆中村子里面抬野猪还是二十几年前,那时闹饥荒,村子里的人实在饿得不行了,有人结伴上山打猎,就围猎过野猪。
虽然野猪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后面有粮食了,大家也就没有做过这种事。
不是他们不想做,是真的危险,当年因为野猪还死过人的。
所以,今天这野猪是怎么来的?
大家都好奇得不行,等到怀玉领着一行人打着火把跟手电筒将那头三百斤的野猪抬下来,大家才知道,这野猎是温家那丫头猎的。
“唉哟,她一个姑娘家咋这么能耐呢?”
“啥?野猪是摔死的?”
“怪不得。不然温家那丫头一拳打死一只野猪,还不得吓死人。”
“不过这事也是凶险啊,万一跑慢了,受伤不说,小命保不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