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韵川见状,爽朗地笑出了声,走到“雕塑”的身边,带有意味地拍了拍杨秉思僵硬的肩膀。
笑嘻嘻地说道:“我开玩笑呢,别放心上啊。”
“不过呢,”中间停了好几秒,语调变得不可捉摸,“你这眼光的确是真的好。”
语调高了两度。
杨秉思是真摸不准这位川爷的性子啊,额颊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小颗粒的冷汗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两位爷了,破天荒的特地来到榕乡村来找自己。
和周围其他村庄相比,在这经济还算发达的榕乡村,但远远比不上清城,还是相差一大截的。
杨秉思不仅在医学界有名声威望,却甘愿留在这乡下当一个拿着微薄工资的小院长。
杨秉思在金融界也有一席之地,只不过是阴险狡诈的商人席地。
他在手术场上是白衣天使,在别的地方可就是黑恶魔。
况且,躺着的那位爷还没开口呢,杨秉思的医术在这位爷面前不值一提。
沙发上的男人,适中长度的睫毛粗而密的长在眼皮上。
微微翘起。
办公室里的遮光窗帘没有完全拉上,这点时刻的太阳,角度正好照射进来。
打在陈洵高挺的鼻梁上,额前的碎发也被阳光赐予了柔光。
忽然,这好看的深邃眼眸抬起,扫了眼墙上的英石钟。
下午的3点30分。
陈洵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走到那窗帘没拉实的落地窗跟前。
双手插兜,眼光朝着楼下的一块空地看去。
有两个身影。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陈洵才转身。
鹰眼般的深邃眼神看着杨秉思。
浓密的眉梢微微一挑,冰冷冷地,没有任何感情的道:“听说,你前段时间在A国会场上拍了件有趣的东西。”
这下杨秉思才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看上自己的拍品了。
不过是一件低价到手的药材,还以为是什么呢,吓得魂差点出窍。
杨秉思心里庆幸的想着。
脸上却立马附和笑着,恭恭敬敬地开口,“是是是,是有这么一件拍品,洵爷感兴趣?”
陈洵听到他这么一说,双手插回兜里,转身,背对着他。
好看又凉薄的唇吐了口气,呼在了落地窗的玻璃面上,由于温差形成了雾面。
“没兴趣。”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含义。
“只不过,”声音冷到冰点,“你要那东西干嘛?”
这问的杨秉思一抖。
他确实是想要拿这不多见的药材制造出点药品来,卖给那些有钱人。
但这还没开始,就要宣告结束了。
杨秉思可是一个十分识相的灵活狡猾之人,不然怎么会有现在的权利。
当然知道陈洵的话中之意。
“既然洵爷需要,隔日我定亲自将药材送上门。”
一旁的陆韵川倚在书架上,双臂环在胸前,绕有趣的看着,“我说洵爷,就别吓人家老杨了,看你把人家给吓的,冷汗直出。”
这唱白脸的活儿,陆韵川最在行了。
京城最大的古玩店继承人陆家的公子哥。
此京城陆家非彼清城陆家,差十万八千里远。
陆家可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古玩世家,他们说二,还没有人敢称一的,但只限于那神秘的陈家对古玩不感兴趣,并没有把目光投向这市场。
在拍卖场上,识人眼色的能力陆韵川从小就练就,到现在已经炉火纯青了。
这话倒是惹的陈洵笑出了声,抬了抬眼皮,脸上少了刚才的“不可靠近”。
“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意思说的出来。”
陈洵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在里面,但人听了还是会瘆一下子。
杨秉思苦笑。
这戏码他又怎会识不出。
不过在他刚在学医领域起步到现在的院长;从不识货的拍卖家,到现在的看货能力。
陈家和陆家帮了他不少忙。
只不过现在的情景确实让他有点不自在。
直到把两位爷送走才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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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消息的那人说到就做到。
周含一出医院大门,没过多久,一个约莫1米8的身影就迎着烈阳跑来。
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稀稀疏疏的胡茬在下巴肆意。
穿着皱巴巴的卡其色短袖,搭着一条白色休闲裤子。
乱,而且非常疲惫不堪的面貌。
谁能看出这是一个刚20岁出头的英俊少年?
谁能看出这是京城沈家的大少爷?
一个整天整夜都在研究制药物的人,不管多年轻都会中黑眼圈咒术。
但憔悴焦黄的脸都挡不住少年原本的风貌,还是能看出一丝五官上的俊朗。
周含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