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可你不能死，神帝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若是发现自己精心培养的你忽然就死了，不仅是昆仑，就连三千世界，渡厄道都会遭殃的。”

瑆玦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依旧隐约显现八卦阵的结界。

她泪流满面，却不愿腾出一只手来擦去，起身爬到结界前，她用力敲打着，仿佛这样就能敲碎结界，救凌越出来一样。

“你不是说那个瓶子你已经摔碎了吗，你为何要骗我！为何偏偏在你死了，叫我想起来一切！为什么！我宁愿我从来都不记得……凌越，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冥王看着瑆玦这个样子，眼中也不禁沁出泪花来，他无奈摇头，将身子扭过去乞求自己别去看这个叫人伤心的景色。

“他只是被封印了，并没有死，你不要……”

“你说得对，既然如此，不如你就解开封印，放他出来吧……我求求你了，我苍穹这辈子没在乎过什么人，他若不在我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冥王有些呆愣，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战神这样低声下气。

可现实并不允许他任性妄为：“不行，太岁很有可能现在用着凌越的身体，我若打开结界，必定会危害生灵。”

“生灵……哈哈哈哈哈……”瑆玦大声惨笑起来，“我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一日不是为了守护生灵的，自从遇见了他……天下苍生关我何事，为何守护他们就不能有情，为何我偏要信守那些个冷冰冰的规则！我不服，我现在也不想当什么战神，我求你把他放出来好不好，你要我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他能出来，这条命我都能给你……”

他看着眼前的人疯癫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冥王再次摇头。

瑆玦紧抓着冥王衣襟的手缓缓放下，她眼神逐渐深邃起来，站起身来走向结界，正想施法之际，却忽然被他拦住。

“你别做什么傻事！你可别忘了，你还有神帝那关没过去呢，还有花界，你对得起他们吗！”

“你窥探我的回忆？”

“这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因果未了，你就想改变一切，你难道还想让更多的生命落到花界那般下场吗！”

这话一出，瑆玦猛然想起自己在花界看到的那副凄惨的景象。

那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若是她再任性，说不定更多生命会一同遭殃……

可……

她紧握双拳，跪趴在原地，不知道究竟该选择什么了。

冥王蹲下身子拍打着瑆玦的肩膀道：“听我一言，你若真的爱他，那便好好补偿你曾经的错误，然后守护着你们两个一同去过，并且十分眷恋的世界吧。我会想办法的，说不定万万年后，他就能出来和你团聚了。”

瑆玦不说话，像个木偶一般待在原地不动弹。

他深深叹了口气，再次拍了两下瑆玦的肩膀后便缓缓离开了。

这心结，还是要她自己想通才好。

“情生万物，自然也会毁掉万物。善恶啊，仅仅只在一念之间……”

这话像是甩脱不掉一般一直在她耳边环绕。

瑆玦抬眼看向眼前的结界。

“凌越，你也希望我如此吗。可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罢了，待处理完花界的事情，我就来陪你。”

花界生灵生生不息，这话果然没错，这里的奇珍异兽甚多，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色，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顽强。

无论身处什么样的险境，他们都能不放弃，甚至继续活下去。

瑆玦被他们而感动。回想自己历经这一切的一切，口口声声说不信命，可依旧还是被命耍的团团转不是么。

“凌越……谢谢你。”

或许，没有凌越，这次死的，真的是自己。或许，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与命运抗争。

瑆玦脚步沉重着向前一步步靠近花界的边缘，她捡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猫妖，这妖兽半个身子都被血染透了，看上去极为渗人。

她不嫌弃地把它抱在怀里，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抬了又抬。

要替他疗伤吗。

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想到这里，她眼前不禁再一次模糊起来，为了防止泪水滴到猫妖的身上，瑆玦只好将其放下。

“你放心，你的家马上就要恢复成原样了。”

她觉得，自己只有把花界变成原来的样子，她才会安心地给这些妖兽治伤。

于是，瑆玦果断站起身来，双臂渐渐抬到胸前，红色的光芒顺着她的掌心环绕，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光圈。

这花界不算大，可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地方，让这么多花草起死回生，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我一定可以，哪怕豁出我这条命！”

一句呼喊声伴随的是红气弥漫着眼前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