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卸了力。周林珅走向二位长老,指着自己的嘴巴。
执法堂长老只瞄了一眼,就侧过头去,有点看不下去,怕做噩梦。
投眉怒气上涌,“谁干的?”
“我。”
投眉目光转向云舒,“我家徒儿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师叔出如此重手?”
“重吗?还不够。”
“你……”
投眉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舒装腔作势,拿出宗门师叔的派头,“投眉,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未过问你教职失责之罪,你竟敢跟本师叔呛话?”
投眉把气先憋回去,努力将态度放恭敬,“师叔,我家徒弟若有什么错,还望师叔告知,我亲自教训他。”
云舒给了老王一个眼神,老王怕得激出了语言天赋,几句话就把所看所听到的事情清楚明白地讲给两位长老听。
执法堂长老希光心思一转,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他们三人私人恩怨太深,谁也不想让谁好过。只是投眉的两个徒弟看不清形势,人家是师叔,天生就压了他们一头,再不服,也得憋着。
希光主动认错,“师叔,此事也有师侄的错,是师侄惩戒不严,才让他们犯了纪律。希光即可去惩戒室自罚一百鞭。”
虽然这一百鞭打在希光身上,不痛不痒,但架不住态度好,比起投眉师徒三人来看,云舒的神情缓和了不少,即使依旧是面无表情。
希光作为贤阳王府的嫡系,理应跟周林珅关系较好。可事实是,他早看不惯他们的做派。但他从中获利也不少,所以并不会与贤阳王府的人作对。
贤阳王府落败,他就好好做他的执法堂长老就好。
但投眉确实是受恩于贤阳王府,所以对于周林珅的事,他没法置之不理。
“师叔,若有其他惩罚,投眉愿意替他们受了,还望师叔成全。”
云舒没有理会,而是看向那些弟子们,“我知道,你们其中一些人是来自莱国的贤阳王府,并且立下了心魔誓,终身忠诚。如今王府没了,你们的修为已经停滞了吧。”
起初,几天的修为停滞没有人在意。修仙的日子那么长,也就几天没有长进,是很平常的事。就算老王带来贤阳王府抄家的消息,他们心中还有怀疑,说不定是师叔故意整周林珅的。毕竟那可是贤阳王府,屹立了七百年的世族,王朝更迭都不灭的世族。
可现在,他们大眼瞪小眼,从其他弟子眼中看出了不对劲。
云舒转着杀猪刀,波澜不惊,“贤阳王府当真有那么多人可以修行?你们没怀疑过自己的来历?”
投眉心下一惊,云舒这是反间计?不管王府倒不倒,那些从王府走出来的弟子们,依旧可以为他所用,他在宗门的话语权一样可以和那个大胖子平起平坐,甚至更高。就今日周林珅之事,只要弟子们配合,也不是不可以反转。
想到这儿,他喝道,“师叔!”
弟子们茫然,不知所措。
“你们的家人还以为你们被拐卖了,或者死了呢。”
家人,他们不是贤阳王府的人吗?或是远房亲戚,或是家奴所生,亦或是救命恩人。
景让说,“有天赋的孩子们都是王府从各地抢来偷来的。不仅有心魔誓,还动了他们的记忆。”
贤阳王府早就被王君盯得紧紧的。王君又不是个傻的,与大牛就这件事以前就开诚布公地谈过。大牛私下里也在观察弟子们。双方在暗地里进行部署,防着贤阳王府将国家和宗门占为私有物。
云舒安排的孙王氏告状一事,不过是个契机,将揭露的事情提前了。
云舒静静地看着弟子们,“那他们的记忆是谁篡改的呢?”
“又有谁会帮贤阳王府做这些事呢?”
投眉目光闪躲,额头分泌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又是谁坚定不移地拥护着贤阳王府,甚至比过宗门?”
弟子们看向投眉,是他告诉他们,贤阳王府一家亲,在哪儿都不能忘,做人不能忘根忘本。
可是如果他们的根他们的本不在贤阳王府呢。
景让拿出一本花名册,说道:“各位同门,有想知道自己来历的,我这里有王君亲手交给我的从风云堂搜来的名单,记录了谁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拐来的孩子,还有孩子们曾经的名字。”
云舒将杀猪刀定在投眉脚前的石板地上,投眉后退一步,“那些孩子可能会因为心魔誓再也不能进阶了。谁让王府的人太没用,保不住府邸呢。”
再也不能进阶,对修行之人来说,打击太过巨大。弟子们目光幽幽,对向投眉和周林珅,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身为长老,在宗门内拉帮结派,投眉,你好大的胆子!”
大牛顶着他的大腹便便,说话中气十足。
大牛出现的那一刻,投眉知道自己输了。云舒师叔不仅代表着他个人立场,还代表了宗门的立场,甚至可能是莱国王君的立场。他合理怀疑这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