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掰正自己的下巴,痛得一边吸冷气,一边道,“将军,现在的您配不上赵县主。”
杨承允的俊脸一僵,陷入了沉思,“你觉得她会嫌弃我?”
“这——”杨熙认真想了想,“像赵县主那样的女子,要找配得上她的男子,很难!您的长相、才能,虽然和县主相配,但是财力相距甚大。去年从燕皇陈储那里敲诈来的东西,如今看来,拿来下聘的话还是略显寒酸了。去年就该把聘礼送到了,谁知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愣是给耽搁了下来。”
杨熙的语气充满了懊悔,若是去年把聘礼送去,亲事也算定下来,他们一帮下属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将军夫人被人抢走了。
“我们的物流生意挣得也不少。”杨承允没底气道。
“或许连县主的零头都比不上。”杨熙半点不留情面。
杨承允抿了抿唇,“从今年开始,我们不但接物流的生意,护送活人的生意也可以做起来。”
杨熙眼睛一亮,“这个可以。如今处处战乱,到处不是叛军就是盗匪,护送活人的生意可以要价高一点。”
顿了顿,他迟疑道,“要不死人的生意也做?比如帮忙护送尸体——”
“你可以闭嘴了。”杨承允的太阳穴跳了跳,活人和死人一起护送,他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杨承允被刺杀坠河失踪,生死不知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没过半个月,几乎整个大盛都传遍了。
众人对此事的反应不一。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毫不在乎的,也有野心勃勃,盯上杨承允手上十万兵马的。
尤其是孙弘礼和孙弘耀两边的大臣,近日为那十万士兵的归属每日在朝上争得面红耳赤。那些世家也开始蠢蠢欲动,把家里年轻一辈推到了世人面前。甚至放话,若把十万大军交给他们,他们不用朝廷出银钱,他们自己就可以出军饷。
“呵——”
赵昭冷笑,“给他们养个一两年,那十万人就不再属于大盛,而是他们世家自己的了。”
“主子觉得老皇帝会答应?”赵二问。
“不会。他吃定了杨家父子不会造反,但他不相信世家。那可是饿狼!”所以杨承允遇刺,她从未怀疑过老皇帝。
她和老皇帝的仇恨是一回事,杨家父子和老皇帝之间又是另一回事,除非她已经嫁给杨承允,不然这两件事合不成一件。
杨家父子忠义,认死理,只要老皇帝不对他们出手,他们就不会背叛他。老皇帝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放心把二十万大军交到杨家父子手里。
当然,也是因为他没有选择,他手上没有良将。
“主子,我们已经沿江找遍了周边的镇子和村落,接下来要去哪里找?”赵二没劝说,只要主子找,他就一直陪着她,即使他觉得杨承允已经凶多吉少。
赵昭望着茫茫江水,往日清凌凌的水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底青黑,憔悴得没了人样。
他们不眠不休找了三天,加上之前赶路的六天,他们已经九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先去客栈投宿,之后的打算.......等明天再说吧。”她不相信杨承允就这么没了,人,她会继续找,只是不能再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
赵二要了几间上房,并去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和热的饭菜,等他做完这些回到房间时,发现自家主子已经横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衣服没换,鞋子也没有脱。
赵二皱眉,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动作轻缓地脱掉赵昭的鞋子,把她的脚放到床上,再帮她盖上被子,随后离开房间,带上了门。
主子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去告诉店家先把饭菜温着,等主子醒了就能吃了。
哗啦——
汹涌的江水拍打在脸上,冰凉,刺痛,她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目光所及之处,是白茫茫的水,离她那么近,只有巴掌的距离。
这是哪里?
她拼命把身体往上提,抬头向上看去,这,怎么那么像船的形状?
她在船底!
赵昭一惊,这时,又一个凶猛的浪头打过来,哗啦巨响,她僵硬的手脚不受控制的瘫软——
下一刻,她从船底跌落,水灌入耳鼻!
呼!
赵昭猛地坐直了身体,大口大口呼着气。
她扫了一眼屋子后,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这梦,未免太真实了些。
“主子,有您的信。”屋外的人听到动静,猜测赵昭已醒,轻声道。
赵昭穿好鞋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进来。”
“半个时辰前从霖城送来的。”暗卫把信送到赵昭手里。
赵昭一听到是霖城来的信,当即迅速打开,看到信上的字,她那颗悬浮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暗卫见她紧绷了几天的身体倏地放松,唇边微微带着笑意,当即明白信上应该是来了好消息,心里不由为她高兴,“主子,杨将军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