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符璃一直如此模样,安博衍真怕她会折在这里。
怕?
安博衍心思顿住,脑袋里一个怕字不停闪现。
心里不禁疑问,
他在怕?
他为何要怕?
他有何可怕?
便是……便是眼前的人真的死了,于他又有何碍?
哦!是了!
她是父皇早早就为他择定的皇后。是父皇的期望。他自然不能让她死!
想到这里,安博衍顿觉自己松了口气。开口叫门口候着的宫女去拿些养胃好消化的食物来。
"生老病死本就是一种传承。你我为人儿女,若是先辈有未尽之事,或是未了之愿,我们该接着做完才是。岳母大人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阿璃,你莫要辜负了她。"
符璃不说话,只眼泪越发多了。
待春花几人将膳食呈上之时,符璃已经止住了眼泪。
她并未有饥饿之感,本想让她们撤下去分食了,可碍着身旁的安博衍,倒是不好开口了。只得起身去桌边坐下,端起一碗细粥慢喝起来。
符璃用膳,安博衍自然是不好盯着看的。低头看见了手边散落的书籍,不由拿起来翻看。
待符璃吃了半碗粥,从桌边起身,走到安博衍身边的时候,安博衍正要翻页。
余光注意到符璃,便将手上的书合上,放在一旁。"怎么你还会医术吗?"
符璃将视线从一旁的医书上收回。声音淡哑,"只是看着打发时间而已。谈不上会。"
"此次……"安博衍看着符璃的脸,开口有些迟疑。
符璃也不急,安静坐着。
"上次去往边关的大军……败了……"
符璃心中微动,可面上仍是一片安静之态。
"岳母大人逝去不久,我知你正逢悲伤之际。此时跟你说这些确是有些不合时宜。可我也实在是无计可施。此次大军征战,我本以为是胜券在握,可没想到败的如此快……败的如此……轻易。如今朝中众人无人敢自荐,我也不敢贸然指派,若是再败,只怕……人心不稳。"
“我并不会打仗。”
听到这个回答,安博衍不由心生失望。可看着符璃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想说什么勉强她的话。开口叮嘱了她几句要按时用膳,注意休息之类的话,说完便要走了。
“我想见辰榆。”
安博衍看着她,到底还是点了头,转身离开。
第二日,因昨日得了帝王准许,符璃早晨勉强用了些清粥。
从门口看向屋外的积雪。站起身,自符夫人去世到现在,第一次出了房门。
在院内的长廊上停住。秋叶拿了一件狐毛大氅出来,从身后轻柔的披在符璃身上。"屋外寒气太重,娘娘当心凤体。"
"谢谢。"
"奴婢应该的。"秋叶行了一礼,而后便退下,将此地留给了符璃一人。
符璃看着眼前的白雪,思绪渐渐飘远。
等辰榆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宁乐宫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那人独立在长廊上,满目的白雪衬的她分外纯洁。静穆的脸又显得她周身落寞。好似这世间便只有她一人。
他的世界也只能装下她一人……
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 "阿璃。"
符璃扭头,笑了。"你来啦。来的这么快。"
辰榆也笑。"我若是再不来,某个小女子不知还要在这雪地里发呆多久呢。"
符璃满脸追忆,"只是站在这里有何碍?你忘了以往的冬天,我们每年都会在最冷的时候去一次河边冰钓,然后将冻住的鱼儿处理干净,带到后山炙烤。回去的时候。你总是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我便会扔一颗石子砸向你身旁的大树,树叶上的积雪每次都会落满你一身,好笑的是不管经历了多少次,偏偏你每次都会中招。"
可如今的你身中断无忧之毒,身姿羸弱,再不复以往。
心里的话自然不能说,辰榆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鼻子,"那是我让着你。我也是没想到,都那么多年了,你愣是连个新花样都没有。所以我每次都只顾着防备其他,倒是疏忽了你会故技重施。"
"有用就好。何必谋新?"
"是是是,"辰榆拱手一礼。"是在下输了。不知姑娘可否赐一杯热茶?"
符璃笑看辰榆一眼,转身,"跟着吧。"
辰榆一脸笑意的挺直了腰。跟在符璃身后进了前面殿内。
两人同在下首的座椅上坐下。冬梅进来捧了两盏茶水。奉给二人后,出门,将殿门合上。
辰榆将茶盏拿起来,又觉定会太烫,便又放下。"这些日子我心里一直不放心你,生怕你做了傻事。叫彭管家替我递了几次口信,偏偏没有任何动静。正巧我那好友上京寻我,见我无事,便说想要见识京都富贵,我知他是想令我开怀,想着上次承蒙他仗义,我这才留了一命。他一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