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您这糖果是瑕疵品？”看着一包包整齐排放的糖果，安华实在是没办法说出瑕疵品几个字来。

售货员大娘也不再装了，干脆坦白了：“这当然不是瑕疵品，闺女，我就看你喜欢吃糖，所以带你来仓库，给你员工价！”

“这不太好吧！”安华适时又提醒，“即使是员工价，我也没有糖果票呀！”

安华“很”是为难，作势要往外面走。

张婶子一把拉住她，压低声音说：“我有糖果票，我拿糖果票跟你换你的粮票，成不？”

“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们这是互帮互助，怎么不可以！”

“那好，我算算我要买多少糖果！”安华快速扒拉着手指。

这时，张婶子又鼓起勇气开口诱哄道：“闺女你身上这么多的粮票也不用完，听说大学包吃住的，大娘能不能问你多换一些粮票？”

“可我也要不了那么多的糖果呀！”安华“很苦恼”。

“别的票，我也有几张的！”

“成吧！”安华这次来可是把身上所有地方性的票据都换成了全国粮票的，来京都还会有需要购买的东西，有备无患。

张婶子家人多开销大，存下的票据本就没有多少，换了几张粮票后，她盯着安华手里几乎没怎么变化的小布包，再次开口了：“闺女，我跟你说实话吧，婶子家里十来口人，粮食不够吃，婶子想问你再匀几张粮票成么？”

像是怕被拒绝，她飞快补充道：“你放心，婶子不占你便宜，婶子给你钱，到时候你只要来供销社买东西，婶子一律给你走员工价，怎么样？”

“真哒？”安华的关注点在一律走员工价上，这可是额外的惊喜呀。

“成不？闺女！”张婶子巴巴地望着安华。

安华根据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大妈心眼不坏，也就没再多做戏，很爽快地答应了。

“婶子您都一口一个闺女地喊我了，就是把我当亲闺女看了，我当然不能让您的家人饿肚子的。”

张婶子嘴角抽了抽，他们京都这边喊小辈丫头都是一口一个‘闺女’的，怎么就成亲闺女了。

算了，这傻闺女想怎样就怎样吧。

张婶子跟安华讲了钱换票的比例，安华心里默默比较了下，比老家那边要高一些，这个张婶子为人还算可靠。

虽然赚得没有预想的多，但是就冲张婶子这个本地人脉，她也要将张婶子拿下。

张婶子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换了安华的粮票，还觉不够，风风火火跑出去问同事又借了些钱回来全换成了粮票。

安华捏着几张大团结和一打毛票，朝张婶子笑得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来，她俏皮地蹭到张婶子旁边，说：“谢谢婶子了，我正愁这么多的粮票该怎么办呢，又不能买吃的。现在换成钱了，我还可以去黑市买好吃的呢！”

刚说完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装作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张婶子，仿佛是怕张婶子立马举报她似的。

张婶子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拍拍安华的手，说道：“婶子什么都没听到！婶子也要谢谢你呢，解决了我家接下来两个多月的口粮呢！”

安华笑，见婶子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她继续小心翼翼地问：“张婶子，你知道那个可以买到食堂不一样吃食的地方在哪里么？”

只要知道黑市的人都应该听得懂的吧。

张婶子怎么听不懂，像她这样操持着十来口家的人，怎么不知道黑市？光靠份额来养家，只能保证不被饿死的地步。实在饿得不行了，还是要去找黑市改善改善伙食的。

不过她也不能明说，想到刚才问糕点柜台借钱时，刘云让她问的事情，她还是开口了：“那地方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去的！”

“嗯嗯，我不去，我让我哥去！”

哥？应该就是刚才一直站在这闺女身后不怎么作声的男人了。

张婶子压低声音悄悄泄露道：“魏公村路公车站台东面有个县农贸菜场，后面---总之你可以去逛逛---”

安华努力将信息都记下来。

“闺女，你的粮票还要换钱么？”张婶子终于是问出了口。

糕点柜台的刘云可是全程看到她将安华忽悠到仓库来，又借了钱给她，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刘云让她帮问问能不能也给她换一些粮票。

安华警惕起来。

“闺女别紧张，就是我同事也想要换点粮票！你看？”

“是婶子您同事呀，可靠么？不会出卖我吧！”安华将天真无知表演到底。

“可靠，婶子打包票的可靠！”张婶子见有戏，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行！看在婶子的面子上，我也要同意的。”说着还亲昵地挽着张婶子的胳膊，边往外走，边悄悄说道：“为了彰显我跟婶子的亲密，我给别人换票的价格抬高两毛钱，婶子你说行不？”

“呵呵！”她能说不行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