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么不知道呢,眼下,我也老了,任家未来的兴衰,也都要靠你们年轻人了,我不在意这些名分上的,我只看能力,我只希望未来的任家能够好,阿止,你懂我意思吗。”
棋局已定,已经不能悔棋了。
任止垂眸,“我知道的。”
老爷子看了看窗外,程橙被下人领着去了花园里,园子里有很多的花,但因为天太冷了,连叶子都没留下几片,仅剩一堆枯木,而且人造湖泊也结了冰。
程橙披着白色毛绒外套,穿着旗袍,优雅大方,美得不可方物。
几个下人正拿着手机给程橙拍照,突然天上渐渐阴了下来,不久就下起飘飘大雪,程橙很久都没有见过雪了,伸出掌心接了几片雪花。
程橙站在飞扬的雪花之中,没有刻意的动作,没有矫揉造作的话语,她就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在冰天雪地里随手一个动作,就能让身后的枯木逢春,发出盎然生机。
老爷子和任止坐在阳台,刚好能看到程橙,每次老爷子见到程橙都很高兴,这次也不意外。
“未若柳絮因风起,撒盐空中差可拟。”老爷子喝了几口茶,看着楼下的程橙缓缓说道。
过了许久,程橙其实感觉到冷了,抬脚就要进屋,突然像是有预感一样抬了头,刚好和楼上的任止对视上了。
程橙来这一趟,发觉他们两个人都各有心事,自己自然也懂得这些,就随口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应该是谈好了吧,冻死老娘了。”
程橙笑了笑,朝任止招了招手。
任止抬手示意。
程橙就跟身后有99匹狼在追她一样飞快地跑回了屋里,那5厘米的高跟鞋,都要因为她跑得太快,磨掉了3厘米。
“爷爷,我们吃饭吧。”
“等下,你看看棋盘底下。”
任止听话照做,把棋盘拿了起来,就看到底下压了一份股份转让书。
任止神色一怔,似乎是不太相信,“爷爷……”
老爷子缓缓起身,也不看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翡翠绿的手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了门。
任止打开那份股份转让书,发现已经签好了老爷子的名字。
看着老爷子的背影,任止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
一顿饭吃得很和谐,程橙说的口干舌燥,感觉拍一天戏都没有这么累。
她家里平常不走亲戚,跟她爸妈也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甚至像什么名媛聚会,商业晚宴,她几乎都不去。
跟老爷子说话,全靠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情商。
终于到了要走的时候了,程橙简直就要等不及了,但又放心不下老爷子,毕竟这个老爷子是真的对她挺好的。
临走时,老爷子被下人扶着,亲自送他们离开。
老爷子拉住程橙的手,把那个翡翠绿的手镯套在了她的手上,“孩子,任止从小就过得苦,自己的主意也多,其实他是个很淡薄的人,很少能有人走进他的世界,这个镯子你拿着,当爷爷送你的礼物,要是以后任止对不住你,有了这个镯子,京城谁都要让你三分薄面。”
程橙看了一眼任止,之后急忙谢过老爷子。
老爷子又看了一眼程橙,眼眶里似乎还带着泪,“孩子,我夫人当初像你一样,喜欢穿旗袍,要是她活着,你们说不定能聊得很开心。”
说完也不等程橙反应,转身往老宅里走,“天冷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走吧,一路顺风。”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镯,又看了一眼老爷子,程橙心里闪过一次难过。
她爸妈如果也能像老爷子一样牵挂着她就好了。
不过要是真那样,那肯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任止,以后要是工作不忙了,就常回来看看爷爷吧。”
人无非就是你疼疼我,我疼疼你,对她好的人,她永远不会忘记。
任止牵过她的手,回答道:“好。”
两人回到车里,任止率先开了口,“这个镯子是祖传的,只有每一代的任家当家主母才能够有的。”
程橙受宠若惊,刚才没仔细看,眼下又认真的观察了一番,“我买的那些镯子,跟这个一比确实是不如它的质感好……爷爷说了,要是你欺负我,我有了这个镯子,也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哦!”
任止微微勾唇,“不敢欺负,您可是任家的准当家主母。”
当家主母……这个名字听着倒是不错。
程橙美滋滋的应这,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下,你不是被任家的弃子吗?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