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如夜,寂冷袭人,忧心好友安危的靖沧浪趁龠胜明峦隐遁之前再出,欲寻端木燹龙与悬壶子的踪迹。
“当初吾本欲制服端木燹龙,逼其招出悬壶子下落,想不到他竟然事先在隐洞中埋下元力。吾凭恃地利,贸然应战,确实是吾失策。端木燹龙所说的魂铁,吾未曾听闻,他却将目标锁定在吾之身上,更循线追查到北海隐洞,雕像被毁一事,也许是一种警告或挑衅,但也有可能是……”
靖沧浪一边前行一边暗自思考整个事件过程,抽丝剥茧之下似有发现。“难道这就是当初,冷孤寒被炼成石像之因吗?”
“嗯……前方那是……”忽然,靖沧浪目光所至远处,有一名衣衫偻烂的不明之人于地面匍匐而行。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靖沧浪快步走过去扶起他并开口问道。
“是你,悬壶子!”
就在靖沧浪将他扶起,四目相对这刻,赫然发现正是内心所担忧的好友悬壶子,但目前他之身体上下却是遭受焚如要术摧残,满是炽焰焚烧的痕迹,体内更是暗藏一股极端的炽烈暗劲,时时刻刻忍受折磨,生死都完全掌握在他人之手。
“好友……”
时隔多日,再次会面,又是一幕不忍睹之残酷,靖沧浪一手所执,唯有感同身受的割心之痛,切齿无声。
“焚如要术,又是焚如要术!悬壶子,告知吾端木燹龙人在何处,吾一定设法救你。”
就在靖沧浪怒声问话之时,忽感身后一阵脚步声响动,循声而望,竟是宗岩禄主海蟾尊。
“是你,海蟾尊,你为何出现在此?”靖沧浪问道。
“吾在会议之上,便察觉你神色有异,料定你会私自出来,未免发生意外,是以暗自跟随。”
海蟾尊解释之后目光看向靖沧浪所搀扶之人,竟感莫名熟悉,于是半肯定半疑问地出声说道:“你是……悬壶子?”
“师兄,抱歉,吾玉清界要靠你……守护了……”悬壶子用着嘶哑地声音说道,口中更是吐出一口鲜血,落地即焚,身躯摇摇欲坠。
“悬壶子,你撑住,端木燹龙要的是什么?对了,魂铁,只要找到这项物品,就可以让他解除你身上的焚如要术劲力。”靖沧浪急忙扶住身躯摇晃的悬壶子,急切地说。
“端木燹龙不是守信之人,就算交易,也是徒劳。好友,结束吾之痛苦,杀了吾吧!”悬壶子推开靖沧浪,一脸痛苦地对着他说道。
“吾已经失去了冷孤寒,也失了一灯禅,要吾放弃你,不可能!”
就在此时,一旁静立的海蟾尊突然有了动作,举掌发出一道宏大的掌劲,一击就将悬壶子送入轮回。
“悬壶子!”靖沧浪急忙跑过去,扶起倒落在地上的悬壶子,细一查探,惊觉好友已失生息,怒急攻心之下,背后神锋霎时出鞘,直指海蟾尊。
“为何要这样做,海蟾尊!”靖沧浪怒火冲天,质问道。
“你失去理智了,那好,吾让你有宣泄的机会。取下吾这条命,然后让天下苍生也陪葬吧!”海蟾尊冷声说道,竟然走到近前,将脖颈紧挨着神锋剑刃。
“说清楚!”靖沧浪虽然愤怒,但也未到肆意动杀之境地。
“圣魔事迹流传,世上有三只锁匙,对应三道诡秘之门,其中所藏事物无人可知,却足以引发普世动乱。方才你所提及之魂铁,便是其中一只锁匙的原料。”海蟾尊向靖沧浪提及魂铁之事。
“为何你会知晓?”靖沧浪再次问道。
海蟾尊转身背对着靖沧浪说:“自吾被钦点为六圣护之一,与龠胜明峦接触后,吾便开始进行相关调查。得知端木燹龙出自魔城,更分析焚如要术残页,其中一招彤烬炽火印,便是炼魂成铁的禁忌之招。”
“炼魂成铁,难道……”靖沧浪似乎想到什么,顿感难以置信。
“总之,若你真寻得魂铁与之交易,届时恐是人间炼狱,你认为悬壶子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吗?”海蟾尊反问道。
“所以,你擅自做了决定,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师弟!”靖沧浪仍是悲愤填膺。
“就算能够除却悬壶子肉体之痛,也难解天下苍生为已受戮的心灵之创,你根本不曾为悬壶子想过!牺牲他人成全大义,必然落人口舌,但是,总是要有人承担这种非议。你既不愿,吾海蟾尊一往无悔!”
海蟾尊冷然说完,往龠胜明峦之内走去,留下伤心难抑的靖沧浪独自落寞。
“悬壶子……吾知晓你在吾身后,总是偷偷叫吾大只鱼,现在只要你醒过来,就算在吾面前叫,吾也甘之如饴……你叫啊!起来叫吾一声大只鱼,吾保证,绝不生气……”
接连失去此生挚友,靖沧浪内心哀痛至极,欲泣无声,再难倾吐一字,刻画心头数狠。泪,是无声的血,点滴尽消逝,唯有与亡者同悲……
“好友,让他入土为安吧。”清冷之声从靖沧浪身后传来,御神风半屈身形,脸上是与靖沧浪一般无二的悲伤之情。
“御神风,吾已失去太多了。冷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