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家铺子本就距离安城不远,花小山随着人群一路狂奔,终于在陆尚坊和用刀高手决战之前赶到了汤家铺子。
数不清的武修在晒谷场外面围成了一个大圈,中间夹杂这许多凡人,黑压压的一大片,一句话都不说,他们好像是将苑家老宅给包围了一样,唯独花小山不同,他蹲在门口,替苑姣错守着老宅脆弱的大门。
就好像是一大群人要围攻老宅,包围花小山一样,搞的花小山怪紧张的,虽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他身上。
晒谷场上站着两个人,一人剑眉星目身形挺拔,器宇轩昂眼神锋锐,五缕长髯垂下,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利刃一般,没人敢直视他的目光,怕扎眼。
这人名叫陆尚坊,陆家与苑家是世交,这些时日听说还要结亲家,将陆家的女儿嫁过来。
另外一人,身着半身皮甲,脸色稚嫩,但以身凌厉之极的刀气不容小觑,行走坐卧之间都有层层叠叠的刀光纵横,只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割裂空气之意,好像整个人就是一把战刀。
这人叫顾小刀,以前就曾是安城人士,与陆尚坊曾是朋友,年少时离开安城拜师学艺,学成归来便是用刀的绝顶高手,横空出世未曾一败,在当地极为出名。
今天可以说是当地最出名的两人决战,无论境界比他二人高低,都来观战。
今次和同样当地闻名的陆尚坊相遇,同样各自领域的第二境地巅峰,也不知谁胜谁负。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谁也不说话,都在不停的提升自己的气势和战意。
此时天公不作美,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刮着小风,雨滴在刀锋之上,被冷风吹拂,顺着刀刃向前滑过,最后在长刀尽头砰然炸开。
此情此景实在难以让人忘怀,花小山想记录下这决战一刻。
他找来镇上的丹青圣手,坐在门口,将此情此景用纸笔描绘出来。
画师听说有两大高手决战,也来了兴致,认认真真的画了起来。
画面上重意不重人,神似而型不似,画风简洁明了,简单几笔,将两个高手的气势已经彻底勾勒出来,意境上描绘的淋漓尽致。
等画师花完,花小山一把将画作抢过来,说道:“诶呀,画的不错,画的不错。”顺手在画上署了自己的名字,还在空白处写了一句诗。
《雨打刀锋刃,风吹剑颈寒》
花小山强行给画作署名的可耻行径,可把画师气够呛,气的他大骂:“鼠辈,鼠辈!安敢欺我!”
在花小山露出比他要还粗的强壮胳膊,撅了他的画笔之后,他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是吹胡子瞪眼的拂袖而去,连润笔费都没敢拿。
晒谷场中,顾小刀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听说你跟了那个人,拜他为师……他对你好么,你这些年过的好么?”
陆尚坊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过得不好,很不好,他简直不是人,不拿我们师兄弟当人。”
顾小刀面容冷冽,目光犀利:“我替你杀了他。”
陆尚坊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你打不过他,十个你,一百个你也打不过他,他看你一眼你就要死。”
顾小刀不屑一笑,道:“那我先打你这个徒弟,再去杀你师父!”
陆尚坊举起长剑,任风将吹拂剑刃:“多说无益,来战!”
顾小刀不语,长刀举起,一步跨出已来到路上方面前,一刀劈落,层层刀光笼罩下来。
轰!
陆尚坊双手持剑,浑身真力调动,硬是挡住了这一剑。
刀来剑往战在一起。
花小山看得入神了,两人都是初入先天的修为,也都是各自领域的第二境地巅峰,刀剑之中境界足够深远,隔老远都能感觉刀光剑影扑面而来,迫得花小山眯起了眼睛才能看清楚。
两人打得太精彩,唯可惜方才气走了画师,否则再画几张,肯定能卖出大价钱。
陆尚坊身上似乎有伤,虽然剑意通天,但他持剑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就好像是不敢使劲一样,有些畏首畏尾,只能用无尽的剑气弥补。
顾小刀那边也有类似的情况,他单手持刀,但看起来刀势运转并不圆润,就好像这只手是借的一样‘不顺手’,但他的刀势太强,完全弥补了手不顺手的缺点,将陆尚坊压着打。
须臾,刀光剑影闪过,场中尘土硝烟散尽,两人背对背站定。
顾小刀收起了手中长刀,语气平淡:“你输了,输在剑上没有力,空有剑意终究只是空壳。”
陆尚坊摸了摸自己的琵琶骨,神色黯淡下来:“是啊,作为一个剑客,剑上没有力,是有多可悲。”
两人沉默了半响,而后顾小刀说道:“为什么拜那个人为师,你明知道他的是什么人。”
陆尚坊满脸苦涩:“只怪我运气不好,被他捉到,从此以后身不由己,此次回安城,也非是回家省亲,也是奉命来办一些肮脏事。”
“这便是那个人的手段么?也算是你赢了,毒也是手段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