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绵住院的期间要处理的事已经堆成了山，处理完手里的东西已是深夜。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职员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丽斯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手里握着一杯咖啡，齐肩短发盖住面庞，温绵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可以知道，她很孤寂。

也许是职业带来的天生敏感，丽斯立马就发现了温绵。

“温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丽斯放下手里的咖啡，一脸从容。

烟花绽放的光芒透过休息室的窗映在丽斯的脸上，清冷的面庞上终于有了颜色。

温绵看了看表：“丽斯，你可以下班了。”

丽斯点头放下手里的咖啡，鞠躬后离去。

丽斯永远是这样，不管多晚，温绵推门都能看到她，好像她就是为工作而生的，没有情绪，没有怨言。

温绵看着那杯留下的咖啡，褐色的液体，没有任何热气，不知道她到底握了多久。

宠辱不惊，从容不迫，丽斯是这样的人。

温绵下楼，道路旁挂满了彩灯和红色的灯笼，忽闪忽闪的，爆竹声中新的一年又来了。

这一忙，都忘记今天过年了。

温绵裹紧衣服，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回到家里。

瓷白的圆桌上摆满了菜品，没来得及用的餐具孤零零的摆在一旁，下面压了一张纸条：绵绵，临时有个会议，回来了记得吃饭，不用等我。

温绵大致看了一眼菜品，估计都出自哥哥之手，只是并没有什么胃口。

温绵打开冰箱，里面也被塞的满满的，有她最喜欢的椰蓉酥，甚至还有剥了皮的水果。

只是这一刻忽然失去了所有兴致。

自妈妈凄然离世，这是温绵离开温家的第十一个年头。

以往的十年温竹延不管多晚都会赶来和她吃年夜饭，可今年不一样，谁都不在。

她向往自由，独居已经很多年了，可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很冷，连同灯光都透着寒意。

温绵翻出手机，全是祝福的短信，只是少了那一个年年卡着时间送祝福的人。

空白的聊天界面，温绵停住，把打好的字全部删除。

她们从前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现在连问候都要反复斟酌。

春晚节目一个接一个，放映着不属于她的热闹气氛。

温绵瘫在沙发上，眼皮沉沉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温竹延回来时，温绵已经侧身在沙发上睡着了，灯光下这张白净的面庞更显惨白。

他轻轻将温绵抱到床上，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新年快乐。”

温竹延掩门出去，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已经凉透了。

他小心的收拾完桌上的饭菜，脱下身上的围裙，移步到外面的露台。

他指尖夹起一根烟，点燃，轻轻吸起来，白色的烟圈泛起又消失。

天边微光乍现，让人全然没有困意。

他就一直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阳光破云而出，暖黄色的阳光照射在温竹延的面庞上，微微的暖意。

他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身体，一眼就看到了光着脚站在身后的温绵，伴着大大的笑脸，是新年的第一份慰藉。

“哥，新年快乐。”

温竹延掐灭手里的烟，走过去敲温绵的脑门：“地上凉，快去穿鞋。”

温绵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哥，我想吃你煮的皮蛋瘦肉粥。”

“是是是，快去穿上鞋。”

“遵命！”温绵作了一个敬礼的手势，屁颠屁颠的跑回房间。

温绵再出来时，温竹延已经系上围裙在做饭了。

温绵顺着看过去，刚挺的脊背，修长的身姿，小小的围裙在他身上格格不入。

温竹延拿着锅铲，回身给了温绵一个宠溺的微笑。

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房间里就飘香四溢。

温绵急急的凑过去，拿着勺子偷喝，被烫到后一脸无辜。

温竹延摸摸她的头，将温好的粥递给她：“馋猫。”

温绵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粥，口齿含糊不清：“哥，你太棒了……好好吃。”

温竹延失笑：“慢点，锅里还有呢。”

吃过饭，温竹延认真的将温绵拉到一旁，严肃极了。

只见他推来一个密封袋：“绵绵，关于十一年前的真相，我只知道这些。”

温绵拆开袋子，里面是一个老头的照片和一个地址。

温绵拿起照片，里面的人面庞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是？”

“绵绵，这是外公。”

温绵睁大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外公的存在。

妈妈生前也未曾提起过。

“绵绵，当时爸爸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妈妈为了保护外公，一直宣称外公离世，这是妈妈仅有的遗物，你有权利知道它，至于十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