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谢羽恩带着江延漫步走到一个不高不矮的写字楼面前。

“看见第8层了吗？那里是我从前练舞的地方。”谢羽恩给他指了指，“我老师一共就收了两个学生，她把那层楼买了下来，就为了给我们练舞。”

“她说站得高望得远，希望我们能透过那层玻璃眺望未来。”

江延看着她那略带失落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要去看看吗？”

“嗯。”谢羽恩点点头，拉着江延往里走。

谢羽恩带着江延熟练地在楼里穿梭，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闭着眼都能走完。

等到了第八层，她摸索着打开灯。

这里还是老样子，谢羽恩怀念地环视一周走到窗边，欣赏着泛泛星空。

“好看吗？”她问他。

江延点点头，偷偷转过头看着她：“好看。”

“我明天……想去看一眼老师。”谢羽恩低垂下头，“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师哥出了国，我也不敢去见她。”

或许是因为故地重游，谢羽恩过去的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在脑内闪过，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掌，“她一定很难过吧。”

江延慢慢掰开她快把自己抠破的手指，轻轻握住，将她搂入怀中：“需要我陪你去吗？”

谢羽恩埋在他胸膛中摇摇头。

“好，那你有问题就叫我。”江延尊重她的意愿，随即嘱咐道。

“嗯。”谢羽恩环住他，闷声闷气地回应着。

……

第二天一早，谢羽恩给顾让打了个电话。

“顾让，老师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顾让愣了一下，“对，你要去看她？”

“嗯。”

顾让不知道谢羽恩是怎么想通的，可是既然她愿意去直面过去，那就是件好事。

他嘱咐她：“我和你一起去，我来接你。”

“好。”谢羽恩答应下来，拎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探望礼，给顾让发了个自己的定位。

顾让顺利地接到了她，示意谢羽恩坐上了副驾。

“来。”顾让从后座里拎出了一大袋零食，“给你的。”

谢羽恩大方地接过来，打开翻了翻：“都是我爱吃的啊。”

“说明你那点口味到现在都没变。”顾让嗤笑一声，转动了方向盘。

“怎么突然想通了？”他询问道。

谢羽恩笑了笑，脑海中想起昨天江延说的话，“老师也不希望我一直这样下去吧。”

“她救我不是想让我堕落的。”

顾让赞同地点点头，心里也送了口气，“你想明白就好。”

……

终于到了目的地，谢羽恩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看她这个样子，顾让好笑道：“怎么？紧张啊。”

谢羽恩看着他嘲笑自己的模样撇了撇嘴，不过也没否认。

“老师还不知道你来吧，那肯定能给她个惊喜。”

谢羽恩自嘲地笑笑：“不是惊吓就好。”

顾让白了她一眼，“小时候老师就最喜欢你，要是看到你能振作起来，指不定有多开心。”

顾让和谢羽恩一起去按了老师家的门铃。

“谁啊？”师丈听见动静赶紧走来开了门。

“小顾？”他看见来人欣喜地迎他进去，“快进来。”

顾让瞥了一眼躲在墙后的谢羽恩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拉过来。

师丈看见她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还是谢羽恩先开的口。

“师丈好。”

师丈瞬间有些红了眼眶，扶着她打量了一番直直点头。

“好好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个大姑娘了。”

“快进来吧。”

师丈把他们带进客厅，去卧室将老师推了出来。

“快看。”师丈指了指谢羽恩和顾让，“你看谁来了？”

老师迷茫地看着谢羽恩和顾让，良久无言。

谢羽恩察觉到老师的不对劲，小声询问着顾让：“老师这是？”

顾让目光担忧地向她解释道：“那件事之后，老师接受不了这种结果，精神受到了刺激，早早就得了老年痴呆。不过我也不知道病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谢羽恩闻言攥紧了手，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师丈叹了口气，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杯水，“你们老师现在看谁都记不住了，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能想起我来，坏的时候连我都认不出喽。”

一边的老师坐在轮椅上，阳光淅淅沥沥地洒在她的身上。她却微皱着眉望着他们，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半晌，她变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兴奋起来，指着谢羽恩就笑道：“羽恩！羽恩！”

谢羽恩和顾让又惊又喜，师丈也没想到她能开口说话，赶紧推着她往谢羽恩那走。

谢羽恩也迎了过去，走到她面前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