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苏馨月房中,她找出了柜子里的一些药水药膏药粉来,让几人坐在圆桌前。
三人如小孩,乖巧坐着等待苏馨月的药。
药上来后,她便递给了宋麒川和山易,“你们二人相互上药可成?”
不容拒绝的语气叫宋麒川脸色微微一僵,他看向山易,见他脸色同样不好,轻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唐桃,但余光仍在留意山易,“糖糖,我伤在后背,你……”
唐桃此时都自顾不暇,怎么又敢应,她嚅嗫,还未开口,山易那双黑眸便先看过来,“你没手吗?”
苏馨月冷眼瞧着他们,“你们相互上药最为合适,这房间我先让给你们了,一会儿小二会端水上来,你们擦拭好伤口再上药。”
说完,她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揪住唐桃便出了门。
房间里一下剩下两人,宋麒川依旧笑眯眯的,只是笑意有些苦,“小山兄弟,需要我给你上药吗?”
少年眉眼冷峻,他将桌上的药拿走了些,头也不回地随着出了门。
路过唐桃房间,他放慢了脚步,便听到里头的谈话。
苏馨月在房间中,将唐桃的袜子脱了,惹得唐桃直按她的手,说着使不得的话语。
苏馨月抿唇,心中有一股复杂的情绪翻涌。
苏父与苏母,只生了她一个,这在很多人家那都是极少的存在,若非男方有问题,一个家必然会出现两个以上的孩子。
她家只有她一人,是苏父心疼苏母,也因为唐桃。
很早之前,苏母便告诉她,唐桃不是他们的孩子。也因为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一家从未让唐桃做过重活。
他们真心对待唐桃,将她当成一家人,即便他们并非亲姐妹,也胜似姐妹。他们真心待唐桃,从当年唐桃母亲留下的一盒子珍珠作寄养费,他们都未曾动过就可看出。
“姐姐,这个脚还是我自己来。”唐桃飞快将脚放到凳子后面去,躲着不让苏馨月接触。
苏馨月深吸一口气,直接抓过她的脚,“没穿鞋子,上面应该受伤了,我先看看,若是进了刺也帮你先挑出来。”
废宅腐去的木头极多,路上尽是些枯枝烂叶,也不知其中是否有木刺,万一进了脚底肉中,以后可是要发脓的。
唐桃是觉得自己脚脏才不想让人碰,但苏馨月坚持,她也执拗不过。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里头确实扎了不少的木刺,她难以想象,唐桃就这么走回来了,还一声不吭,这是他们娇养的女孩吗?
上了药后,唐桃跳下来,麻利地给苏馨月上药,她看着苏馨月身后那道伤口,发觉周珠珠伤得并不深。
苏馨月早已知晓来龙去脉,想到了什么,“你见过周珠珠,她可同你说了什么?”
唐桃掩下长睫,却没有将山易换纸扎小人的事情说出去,也未告诉她珠子的事情,毕竟这两件事解释起来就复杂了。
她捡了周珠珠问她纸人是否是替身的事情。
聪明如苏馨月,她一下便知道了,“难怪她敢下手。”
其实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她的身体,只是个借口,或许在唐桃和山易解开她那两个执念后,她便没有想活着了。
在唐桃将她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后,她拉着唐桃坐下。
“我们聊聊。”
唐桃心中咯噔,手不断抓着裙摆,并极力挡住腰间挂着的珠子,才慢慢坐下。
苏馨月用深蜜色的眼眸望着她,心绪混乱,她极力忍耐着心中所想的东西,可开口还是问了出来,“你真不喜欢宋麒川?”
听到这话,唐桃微微错愕,这不是第一问了,她几乎下意识就摇头,像幼儿手中的拨浪鼓般,两边的小辫子都跟着甩起来。
苏馨月见状,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那小山呢?”
门外,山易听到这话,面无表情,身体却微微颤了一下,他倾了倾,大步朝着自己房间走,不再窃听。
门内,唐桃的表情微微僵硬,她咽了咽,却没有说话。
这个反应,是苏馨月没料到的。能直接说出不喜欢宋麒川,面对山易却开不了口。
她紧紧盯着唐桃,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在抽离,身上一下烧了起来,那是一股无名的怒火。
看着霍然起身的苏馨月,唐桃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赶紧道:“姐姐?”
苏馨月深吸一口气,捂着脑袋。她终于能理解,白林村曾有意与她相亲的那户人家,那个男人在他妹妹送嫁那日,为何会哭得那样伤心了。
可,山易不好吗?
她的心中,总是想起过去与山易交往的种种,并非他不好,而是想到他的那扑朔迷离的身世,一身奇怪的术法,还有昨日见到的奇怪蓝火。
那种陌生,就像她从未真正认识过山易一样,这样的人,放在以前,她可以将他做朋友、弟弟看待,但若是要当作妹夫……恕她无法接受。
她可真是难以应对这些,要是能回到白林镇,她一定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