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决定送她走，把她送去了哪儿？”

东皇御想了想，轻喃：“河滨桥尾那儿。”

“她醒来后是什么反应？”

“发了会呆……然后上马路，拦了辆车……”

“车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东皇御仔细想了想，轻喃：“先是南面，后来又往北一直开，穿了整个城又突然转向朝南开，像是在兜圈子。”

“今天呢？就刚才，你说她坐着车子的，那辆车是往哪个方向的？”

东皇御皱眉：“西南方向……”

少师空楼沉默小会，轻喃：“如果我猜的没错，你送她走的那次，她是清醒的，和这次一样，她已经决定离开，回去灵界。而她的回去灵界的符印点应该就在南面，上次被你无意撞晕，恢复了被催眠状态，这次又被你抓了回来，如果不出意外，一会她醒来，可能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出少师空楼的意思，显然是想到了可能的关键词是什么，东皇御呵的一笑，好奇：“关键词到底是什么？”

盯着东皇御，少师空楼沉稳的轻喃：“灵、石。”

东皇御轻轻一愣，突然想起来——的确，这之前，也就是昨天，他们刚聊过有关灵石的事情，而且也提起过早前在这里住的那次，他和婴宁在池边捡了好多石头回来，少师空楼说过那些石头像灵石，也就是当天晚上，婴宁摸进他的房间里，说什么是要找吃的。

中间的一次，刚刚少师空楼说的，婴宁是准备‘逃离’的那次……有提到过灵石吗？

少师空楼已经在解释了。

“第一次，应该是我说的，看着你们捡回来的那些石头，我顺口说过一句，很像灵石，当天晚上，婴宁潜去了你的房间；第二次，我们是当着婴宁的面，我跟你讲所有真相，提到过灵石，你决定送她走……今天又是一次。甚至于，我怀疑这其中不仅仅只这么几次，我们所知道的，可能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

想到什么，少师空楼突然呵了一声：“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有次家里潜进了杀手，我还和他打过一场，我现在怀疑，那个人，就是婴宁。”

东皇御想起来，那次闹的很大，东皇宏义还允了少师空楼彻查家里，当时和婴宁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女佣，一起被审查来的。

“先不管她为什么夜袭我，就说当时我明明怀疑了她，却在她眼里看不出任何波动，现在回想，应该是因为她已经恢复了被催眠的状态。那之前，你要我带零食给她，我有说过零食两个字，在音节上，是完全苟同于灵石的。”

“呵。”

东皇御失笑——越说越像真的一样了。

在东皇御潜意识里，他竟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宁愿婴宁真像少师空楼说的那样，是被催眠的杀手，至少……叫他开心的是，婴宁极有可能就是灵界的人。

“我想到一个办法，来证实这一切，等婴宁醒了，如果她对之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我再来告诉你，要怎么做。”

少师空楼站起，冲东皇御恭敬的略低了一下头，转身便出去了……

东皇御坐在床边上，默默的看着婴宁，看着……

思绪乱飞。

第二天天一亮，婴宁醒来，隐隐感觉头晕，她皱眉，轻轻甩了甩头。

跑去东皇御屋里看了一眼，没看到东皇御，她转身往楼下跑去……

跑下楼，看见大门敞开着，东皇御站在门外，背对着里面，婴宁一喜，开心的冲过去。

“早！”

冲到东皇御身边，猛一抱他的左臂，就势一甩，婴宁一脸开心笑容的转到他面前，后倒式的仰望他。

看着这样的婴宁，东皇御苦笑一声。

“醒了？”

婴宁一愣，因为东皇御的表情不对劲：“怎么了？大早上的，你不开心？”

东皇御单眉一挑：“你又知道了，我的心情，有时候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你却总能第一时间感知，婴宁……你不是已经决定离开我了吗？”

婴宁大吃一惊，瞪眼：“什么？”

东皇御皱眉：“昨天晚上？”

婴宁放开东皇御，往后退一步，一脸疑惑：“昨天晚上？我回屋就睡了啊，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我刚刚才睡醒啊！”

东皇御一脸震惊：“难不成你梦游啊？”

东皇御是真心震惊的——应了少师空楼说的那样，每次婴宁恢复正常时发生的事，被催眠后的她完全不知道；相反，她被催眠的状态发生的所有事，她清醒的时候，都知道。

——那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答案摆在那儿。

心，便狠狠的一凉。

竟莫名的难受。

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吗？

“御？别这样啊，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昨天很早就睡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我没听到任何声音啊，御？”

东皇御淡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