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

言欢走过去，看着闫安，认真地说道：“放过太子。圈禁在府也罢，削弱他的权势也可以。别杀了他，别让我，九泉之下，难以和太子妃交代。”

“看不出来，王妃还有这重情重义的一面。”

言欢苦笑，是啊，这些年，她撑着半生的苦痛，总是感叹人生的际遇实在巧妙。一个娼妓，脱离奴籍，一跃成为王妃、宰相独女。她没有同圈层的人可以交流，不过是逢场作戏。那些京中贵妇，又有几个是瞧得上她的。不过都是碍于王室脸面，许以经常打些交道，却是没个知心人。

太子妃家境并没有那么优越，二人相谈甚欢，虽太子妃于一年前已离世，却是二人心心相惜这份情谊，一直记挂在言欢心里。

闫安答应了言欢的请求，只是笑了：“军中的粮草和兵器打造，耗费巨大。便有劳王妃费心。”

言欢看着他，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突然笑了。也许，是该早些做筹谋了。宫里的孩子，得先接出来，不然哪天发生了变故，后悔都来不及。

她递了进宫的帖子，去见了皇后。皇后看她眉头紧锁，却是叹道：“欢儿，可是安儿回来了？”

言欢点头：“母后，此番前来，我想把启儿接走，带到父亲身边去。”

皇后唤人把孩子带过来，她自己也从殿上走下：“眼下京中不太平，各地藩王也都蠢蠢欲动。你父王崩逝不过数日，京城已出现了好几批势力。也许这回，宫里得发生一起血战了，把孩子接走也好，终归稚子无辜。”

言欢看着皇后，她看着殿外无数的宫殿，突然有些难过：“皇后，可要出宫去，先避避风头？”

她不敢保证，这位皇后，是否还能在宫乱后，仍然享有她的尊荣。她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闫安可不是她的亲生血脉。

皇后回头看了眼言欢，光慢慢照下，显得有些圆润：“好孩子，无妨。本宫这个年纪，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已尝过。我知晓你在京中过得不快乐，离开这里吧，带着孩子们，想去哪就去哪。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不应该被困在这一砖一瓦里。他只会禁锢你的自由、你的一切。”

言欢握住皇后的手，还想说什么。却是宫外发生了打斗，内侍慌慌张张从前头跑来：“皇后，出事了。神武门，大乱。”

言欢追问：“为首的是谁？”

“这，回王妃，是……是牧城太子。”

言欢突然笑了，什么牧城太子，牧城与大曙相隔不过一个州县。两地来往频繁，虽是邻国，却是依附大曙势力苟活。若是凭借牧城的能耐，怎么可能攻到神武门。

这分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添一“清君侧”的头衔罢了。事已至此，言欢只好拿出玉笛，吹响了笛声。没多久，一批黑衣人，顺着宫殿的密道，将殿内的人全部安全送离。

言欢看着昇启，他不说话，只是两只手在裙摆下搓着。言欢只好叹了口气：“启儿，你听我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回宫，听明白了吗？”

孩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直低着头，掰着手指玩弄。言欢找到一处废弃的茅屋，将皇后和身边的婢女安顿好：“皇后，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我得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