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勋和鲁振一路护送，林恬坐在马车内陪着言欢。看言欢有些难受，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刚说完，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林恬瞧着她这反应，不会是有了。抓住她的手，一脸震惊。

言欢推开他，让他出去。林恬不肯：“不必强撑着。你要是难受，就吐出来吧。楚大哥，咱们慢点走，不着急。”

言欢看他有些担心，安慰：“我没事，咱们还是快些回吧。这一路上天气也不好，早走早安心。”

林恬叹道：“你自个儿有了，都不知道？”

言欢顿了顿：“你替我保密，成么？”

“关键你这，也瞒不住啊！”

“能瞒一时是一时。我得先回顾家一趟，找我二哥哥商量。暖春阁，就先不回了。”

“你这孩子，是顾家的血脉？”

“林木头，你别问了。”

“苍天啊，大地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你这可真是把我难住了。要是你四哥知道我把你照顾成这模样，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四哥是个君子，才不会对你发难。我担心的是我二哥。他知道了，我怕他责怪我。”

林恬看她愁眉苦展：“你二哥哥最是心疼你的，别担心了。”

眼看入城，言欢催促林恬先回江南都府，自己则偷溜到顾家找顾禛。林恬有些不放心：“我还是送你进顾家吧，要不然被抓到，暴打一顿我可没得给你捞出来。”

言欢心里也害怕被抓个现行，但为了暖春阁的生意，只好遣散他回去：“红娘都忙不过来，你还是先去吧。我这头事情一了，就过去。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我有身子的事。”

“是，我的大小姐。那我去了，你万事小心。”林恬说完，跳下了马车。

言欢让楚勋把马车停到后门，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则悄无声息地回到二哥的院中。这倒是没瞧见顾禛，却和某人打了个照面。

“是你。你还有脸回顾家？”顾景渝一瞧见言欢，有些生气。

“怎么，我还不能回来了？我又不是来找你。”言欢硬气地回道。她这位五哥，这般嫉恶如仇，还真是难得。

景渝叫来几个小厮，想让人把她拉走。言欢拽开他们，对顾景渝喊道：“我有要事要见二哥，见完我就走。不会在这里碍你的眼。”

景渝可不想听她的废话，只继续让小厮动手。言欢突然腹部一紧，双腿软了下来。几个小厮就这么将她往外架去，言欢被丢在门外，她疼得在地上来回翻身，眼神开始有些迷糊。

景渝冷眼瞧着：“装什么装？你不过是我二哥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二哥四哥上你的当，我才不会。”

言欢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她长途奔波，体力不支，再被几个小斯从院内拽走，一番撕扯也没了精气神。街上的行人瞧着巷子里头好似发生了什么，一看顾家的门面，赶紧撤离。

“你们在做什么？”

言欢躺在地上，头慢慢抬上去，一副居高临下之感，格外刺眼。言欢看到他的脸，竟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三哥，你……你怎么来了？”景渝一看是勉之，秒怂。

勉之低眉，看着言欢在地上慢慢起身，径直从她身前经过：“全都出去。”

几个小厮立马撤走。景渝敢怒不敢言。

言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恍惚。曾经的她也得到过这些。只是如今，却是恨意多过情分。既是这般，也怪不得旁人。想见的人没见着，就不必在此碍眼。

勉之没有看她，正想穿过后院往侧门离去。却看到她直接摔了下去，磕破了额头。

景渝撇撇嘴，虽说这人或许是个骗子，倒也没做什么对不起顾家的事情。于是大踏步走过去将人捞起：“你还是走远些，别摔在顾家门口，还以为欺负你来着。”

言欢擦掉额间的血迹，只是笑着看了景渝一眼，转身离去。

勉之闭眼，虽说心里恨她，却看她这模样，属实心里不忍。转身将她带到身边，越过一脸震惊的景渝。言欢想推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了。

”二哥义诊去了。晚些时候才回府，你若有事，院内等他。”说完，转头把景渝拉走。

从始至终，勉之都不曾正眼看她一次。

言欢沉默，也许，她不应该来顾府一趟。徒增大伙的不痛快。

正想要起身离开，忽然从藤椅上滑了下去。她看着双腿间流出来的血渍，开始害怕：

“来人，救我……”

曾经她的孩子，也是这么没了……

她来不及思考，只大声喊人。而勉之和景渝已然走开，她只好爬着移动，像一条丧家之犬般，匍匐前进，腿间的血迹沿着满地的鹅卵石，照耀的石子在夕阳下，璀璨夺目。她渐渐没了力气，发不出声音。就在她要放弃时，顾禛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二哥哥，我怕。孩子……”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