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思索一番，看蓝茵胸有成竹，心里也有了盘算：“不知这樊石，价值几何？”

“谈钱生分，二当家的，做大买卖，走的是金子。”

言欢笑了一声，好一个走金。狮子大开口，这我可吃亏：“我说蓝姑娘，这风险这么大，还走金，岂不是没得赚头？要么这路子，你搞定，要么，咱们走银子。”

“路子我做主，来往的车马、人包括干粮吃食均由我承担。当家的只需到时派几个人接这批货就成。”蓝茵说完，给了她一块铜牌。

这铜牌，与当时出门前，红娘给的那块，极为相似。

言欢心里也有了主意，当下签了契约。飞鸽传书给到红娘，讲明一切。

“西北军防驻地复杂，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让我安全进去？”言欢突然想要给闫安一个惊喜，想着西北驻地大将军的侄女在这，总归是条路子。

“你想进军营作甚？”蓝茵将契书收好，看着言欢。

“放心，不过是给一位故人传个口信。”

“故人？”

“是。你可以信我一次。”言欢说完，将右手伸了过去。

蓝茵看言欢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不似作假。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生意伙伴之间的生意着想。她提议：“我‘可以让你进军营，不过，你必须跟在我身边。”

“这是自然。”

言欢出了营帐，看大伙都在不远处的空地等她。言欢径直走到最前面：“先回客栈，我有事相商。”

待坐定，言欢拿出契书，讲明了缘由。楚勋和鲁振倒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林恬，火冒三丈：“你做这勾当，不怕天怒人怨？”

“我只讲金钱，不讲规矩。再说了，京城也不是谁都有这个实力，买得到樊石。结交这些权贵，也是多一条门道。”

林恬气得狠了，想拆伙，言欢瞪了他一眼：“林木头，我劝你想清楚。多一条路，总归便宜行事。顾家的势力已然大不从前。除了大哥做些南北货的买卖，二哥又整日沉迷药理，勉之跟着的主子又是个蠢笨的，四哥与我并不亲近，做劳什子的谋士，又无实权；五哥又远在边疆，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可不想哪天脑门落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断头台。”

楚勋提醒道：“小姐，这生意，也是随时都会脑门落地……”

“这倒不必担心。做不了言欢，不还有一个芳菲么？若真出了事，抬个芳菲出去顶罪就是。再说了，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楚勋，这事，你和鲁振，可不能告诉我二哥和四哥。”

“是。不知小姐，这樊石，在京城何处交易？”

“暖春阁就是卖消息的地方。人手和车马都不必担心。我已传书给红娘，她会安排这一切。这事和大伙商量，一来，是不想我们之间有秘密；二来，只有做了这笔生意，才能更靠近西北驻地。要不然，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啃这块老骨头？”

“你这太冒险了，我不干。”林恬气冲冲地，不肯罢休。

“你真不干，那就回京城好了。我可提醒你啊林木头，现下你的兵和权，可都拱手让人了。你回京城，可是一无所有。还是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吧。”言欢说完，挑眉一笑。

林恬这会才缓过神，说是暂交军权，说到底，这位置不过是找了个由头调开了人。他不敢相信言欢这般绝情：“你这般狠绝，当真是多年的情分都不顾了？”

“瞧你说的。这不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么？你若真回去，我也不拦你。”言欢说完，朝他眨眨眼。

林恬苦口婆心地劝道：“西北驻地，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若听我一次，这生意做下去，但换个人来。你还是别掺杂这些事为妙。”

“前怕狼，后怕虎，那可就一事无成。我可不想这么窝囊。”言欢不置可否。

“这，这怎么能说是窝囊呢？这是保命！若是大翰朝的皇帝知道了，你还有命活？顾家仅剩的那点荣光，不久将败在你的手上。“

”不会，这点你放宽心。我小时候，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多少有些情分在。皇上虽不是我的亲舅舅，好歹会看在我母亲长公主的份上，不会对我怎样。再说了，不还有我的太子表哥么？人是蠢了点，贵在实在、重情。我要真出了事，他不会不管我。”言欢给林恬下了颗定心丸。

林恬看言欢简直是疯了！不过眼下，也无其他途径可走。还不如搏一把，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挣个好前程！

“罢了，你既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拦你。这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至于赴汤蹈火都说个不字。只是你下次做这些决定，能不能和我先通个气？这么冒冒失失，万一以后真出了事，我可没辙。”

言欢拍拍林恬的后背，看着他一脸叹气的愁容：“行了，以后一定和你提前打声招呼。不过，机不可失。我相信这买卖，一定好挣。你想想，做活人的生意，难；做死人的行当，来钱快啊！”

林恬推开她的手：“你胆子也是真够大。瞧你平常装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