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清丽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安静。许是服了药，言欢睡得很香，直至第二天才醒来。

勉之在床边陪了她一晚上，一睁眼，两人目光相对。

“醒了？有没有好点？”

“嗯，你怎么在这？”言欢沙哑地问。

“不放心你。来，”说着，将她从床边扶起。

“东宫出事了。我得去一趟。你有什么事情，就交给兰儿。不要乱跑，知道么？”

“你去吧，我没事。”言欢淡淡地说着。

看着勉之担心的模样，言欢倒是目送他离去。

“小姐……”

”我没事。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言欢摸着腹部，心里有些失落。

“小姐，二皇子…”兰儿走到言欢身边，悄悄地说着…

“走吧。”言欢撑着从床上起来，是时候该说清楚了。

西院，两人还是见面了。

“几日不见，怎的这模样？”闫辰倒是不寒暄，看言欢一脸苍白，忍不住发问。

“这是我的事。你说的云玉，是不是这块？”

言欢说着，取下了腰间的玉佩。

“你从何处寻得？”闫辰接过玉佩，一脸震惊。

“这你就不用管了。既然玉佩也到了你手上。暖春阁众人，你都得放了。并且从今往后，不得再伤害他们。”言欢说完，有些累，口气却不肯松懈。

“我答应你就是。既然抽身，是否需要我帮你从顾家脱身？”闫辰倒是良心发现，问了一句。

“多谢。此事我自有主张。”言欢说完，正想起身，突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你怎么样？”闫辰看她脸色不好。

“没事。”言欢撒开他的手，兰儿赶紧上前扶着。

她刚回到屋内，就见顾禛等着她。

“去哪了？”顾禛盯着他这好妹妹。

“西院。”

“与何人碰面？”顾禛不慌不忙，将茶水煮好。

“二皇子。”

“你打算一直瞒着？”顾禛抬头，看着她。

“二哥哥，我没得选。”

“我的好妹妹，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知？”

言欢一听，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

她走上前，看着顾禛这张脸，还是记忆当中兄长的形象。温和，谦卑，礼节有度。

“二哥哥，我……”

“你慢慢说，没关系。二哥不怪你。”顾禛将她带到身旁，给她倒了水。

“自从我意识到被拐走后，就不断提醒自己要时刻记得顾家。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暖春阁做舞娘。也就是……卖艺的地方。待学成，管事放我离开。恰逢当天二皇子看到了我……因为我和大理寺卿的女儿长得极像，就被他威胁，以大理寺卿女儿的身份，嫁入顾家。他处心积虑，为的是借我的身份，拿到顾家的云玉。”

“云玉？这是何物？”

“这云玉，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可当昨日六哥将那些贼子射杀后，我才意识到，昔年王上曾赐予我一块龙玉，所谓的云玉，也许就是此物。”

“所以你把这玉，给了二皇子？”

“是。暖春阁所有小娘的命，都在他手上。这是交换。他答应我，只要我给了他云玉，此事作罢。我的身份，也会名正言顺。”

“你信了？”

”是。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言欢喝完了杯中的水，看着顾禛。

“原来如此。为何你进府，却不愿告知身份？”顾禛心疼地看着这个妹妹。明明家人就在身边，却选择瞒着。

“二哥哥，时隔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我。我不能为了这个不确定，毁掉我的筹谋和计划。毕竟所有小娘的性命，都攥在二皇子手上。”

“为何二皇子，处心积虑要得到云玉？你可知晓？”

言欢想了一回：“我偶然听到过他们说，这块云玉能召前朝所有死士。我疑惑的点在于，这块云玉，明明是王上所赐，并非顾家的私产。难道……这些死士，都是王上…？”

顾禛看着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身影，他不再说话。

“二哥。”

“四哥哥。”言欢看着顾殇，有些难以开口，张口慢慢地喊完了几个字。

“你真的是芳菲？”顾殇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昨天还是三嫂，今儿变成自己的妹妹了。

虽然有些离奇，但事实如此。看着言欢这张清丽脱俗的脸，竟发觉这妹妹怎么就便宜了三哥……

“妹妹。昨天的事，也有我的错。父亲知道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呢。等过些时候，再去吧。”说到这，顾殇藏在身后的双手变出了一个盒子，递到言欢面前：“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糖葫芦。”言欢打开盒子一看，这糖葫芦还能拉丝呢。

“四哥，难为你还记得。”言欢有些高兴，大家都没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