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以文和陈丕成带着武诗文等亲信来到北王府。韦昌辉和秦日纲出门相迎。
武诗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弯刀割了秦日纲的喉管。韦昌辉拔刀自卫,砍杀了几个冲上前的李以文亲信。武诗文也被韦昌辉的卫兵砍伤腹部倒在地上。
韦昌辉拔出李以文送给他的一尺多长的洋枪,开枪击倒了李以文身边的两个卫兵。
“李以文,”韦昌辉把枪口对准了李以文,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疯了,我这是为你谋江山啊!你竟然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你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说时迟那时快。李以文忽然微微弯身,拿着套马索的左手从背后移到左侧,右手抓住绳套猛地用力扔出去。
套马索套住韦昌辉的脖子。李以文再猛地一拉绳子,韦昌辉便倒在地上。李以文身后的几个卫兵立即冲上前将韦昌辉制服。
李以文掏出洪仁坤的密信展开举起大声道:“兄弟们,这是洪天王的圣旨,我等为上帝和天国锄奸,对主犯韦昌辉和秦日纲严惩必究!对其他太平军官兵概不追究!”
“等等!”李小丫大声喊道。她手持一把铮亮的短剑架在自己的脖颈,被众人簇拥着。
“大哥,”李小丫泪流满面道,“你要是不放我夫君生路,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我们愿同北王和夫人同生死!”李小丫身边的人高呼道。
“妹妹你不要冲动,听我说!”李以文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在北王府养伤康复的韦山茶慌慌张张从西厢房出来,抬起右手甩出一支飞镖。
飞镖击中李小丫的手腕,李小丫顿觉麻痛难忍,手中的短剑滑落在地。
一八五六年十一月五日,洪仁坤下令将韦昌辉游行示众后五马分尸。
大家知道,这本书是兼顾了李氏家族口口相传的野史和正儿八经的史料。而李以文和韦昌辉双重的子舅关系,就是属于“野史”的范畴。
不过,即使他们的关系确实如此甚至更加密切,也无法回避这段铁板钉钉的历史事实。
要知道,忠君是中华民族根深蒂固的传统,何况洪仁坤又被贴上了上帝二儿子和天王的标签。能够印证太平军将领“忠君”思想意识的,不仅仅是李以文一个人。
杨辅清和杨宜清是杨嗣龙的亲弟弟,杨辅清是太平天国后期四大名将之一。杨嗣龙被杀,他们一点不怨恨罪魁祸首洪仁坤,而是把仇恨转嫁到韦昌辉家人的身上。
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还有秦日纲的兄弟秦日南和秦日富,等等。
韦俊是韦昌辉的亲弟弟。天京事变爆发时,韦俊守卫武昌,对抗湘军胡林翼、李续宾所部,并未回京参与事变,却要为事变背锅——韦昌辉滥杀无辜,韦家成众矢之的。
韦昌辉被杀,韦俊要忍受失去亲人之痛苦;被韦昌辉杀害之人,又仇视韦俊;天王又猜忌,乃至加害。韦俊之处境、痛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天京事变期间,韦俊坚守武昌,就算没有援兵到来,也未曾出现动摇。期间,湖广总督官文、湖北巡抚胡林翼多次劝降,都被韦俊拒绝,官文在给咸丰奏报中写道:“甘心死拒,终无悔心”,韦俊这份坚守,实属难得。
一八五六年十二月,坚守武昌的太平军弹尽粮绝,石达开又率主力回京“靖难”,城池陷落乃早晚之事。韦俊利用夜幕做掩护,悄悄撤出武昌,不损一兵一卒,保存了主力。
结果呢?韦俊回到天京后,洪仁坤要治他丢失武昌之罪,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此时,李以文向洪仁坤担保,韦俊绝非投降之人,为他求情,韦俊才躲过一劫。
也许是这个原因,韦俊认为李以文是唯一可以投靠之人。
同样是奉诏回京,石达开被军民尊为义王,太平天官员和太平军将领共同推举他提理政务。
对处置韦昌辉,石达开并不满意。因为他觉得,韦昌辉杀害了数万无辜的太平军将士和自己的家眷,理应株连九族的,怎么仅仅杀了他一个人?这样的不公正、不公平做法怎么能让人心服口服?
经过李以文和陈丕成的解释,石达开理解洪仁坤只惩首恶不咎部属的做法,不计私怨,便说服部下迅速安定下来。太平天国由内讧造成的被动局面逐渐得到扭转。
天京事变后,清军乘机从各个战场反攻。李以文奉命入守桐城,率残军六七千人把守孤城。
一天,李以武来到桐城,他听李以文讲了天京事变的内幕后义愤填膺,力劝李以文投奔淮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