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乔没好气轻哼一声,她又怎会不知道祁煦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不就是威逼利诱她收下那笔钱,而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她。
她才没那么傻呢,钱可是他们俩唯一的羁绊,如果连这点儿羁绊都没有了,她跟祁煦岂不是一点儿关系也都没有了。
说话间,桑乔听到小区楼下有一道引擎声从远至近传来,手机里祁煦低沉的声音也一道传来。
“你现在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下看。”
桑乔目光一扬,视线落在遮掩严实的厚重窗帘上:“你到楼下了吗?”
说话间,桑乔小跑至窗户边,拉开窗帘,小小的脑袋往窗户外探了出去。
一束束黄澄橙的光在她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全然照了进来,桑乔眯起眸子,伸出手臂挡住刺眼的光线,视线往下落,一眼就瞧见楼下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
祁煦一手捏着手机举至耳边,许是听到动静,他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对上桑乔可怜巴巴的小脸。
他微扬起唇角,朝桑乔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薄唇轻启,一道温润低哑的声线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敢跳吗?”
“什么?”桑乔心脏猛跳一下,她不确定地问了句:“祁队,你是要我跳下去?这可是二楼。”
二楼虽然不会死,但一个运气不好,落下个残疾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还记得十年前,那个不敢跳的小姑娘,最后还是勇敢的纵身一跃。”
桑乔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嘟囔了声:“祁队,你这是在PUA我吗?还是说,你觉得十年后的我,反而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不是pua,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像十年前那样信任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男人的嗓音像大提琴音一般稳重温沉。
桑乔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是祁煦带给她的安全感,让桑乔原本紧绷的心倏地放松了下来。
“祁煦,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桑乔微微勾起唇,嗓音轻柔。
祁煦挂了电话,他站在楼下,朝桑乔的方向伸出双臂,他朝桑乔微微颔首,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抹坚定。
桑乔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蓦地回想起十年前,他也是这样,朝自己伸出手臂,鼓励地朝她点头。
桑乔受他的鼓舞,双手撑着窗户边,双脚跨了上去,不一会儿,桑乔双脚踩在窗沿身子半蹲着,视线往下落触及到祁煦坚定不移的目光时。
她屏住呼吸,紧闭起双眼,双脚一跃,纵身往下跳。
耳边是凛冽的风声,剐蹭着她的耳朵,磨的生疼。
而桑乔的脑海中回荡着都是祁煦那句,让自己信任他。
身子失重地往下跌落,就在桑乔以为自己会被摔成肉饼的时候,‘嘭’地一声,她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头顶传来一道浑厚的低笑声。
“这么怕?”
桑乔缓缓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容印在她的瞳仁里,桑乔愣了一瞬,哆嗦着身子往他怀里钻。
她嗓音轻颤带着一抹劫后余生的恐惧:“当然怕了,祁煦,我要是真残废了,我就赖你一辈子。”
女孩嫩白的双手紧紧拽着男人的衣领不放,祁煦垂眸看着自己的衣领被拽成皱巴巴的痕迹。
他一阵失笑:“还能下来自己走吗?”
桑乔猛地摇头,耍赖式回答:“不行,我双腿发软。”
“好,我抱你上车。”男人的嗓音没有一丝不耐,反而语气中夹杂着纵容。
桑乔心底一暖,唇角边荡起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下来。
就在祁煦要抱着桑乔转身朝车子走去的时候,二楼阳台传来桑易的惊呼声。
“妈,你快来看啊,姐又跟野男人跑了。”
桑易这么一嗓子,不仅把孙晓娟喊来了,就连周遭的邻里都扬着脑袋往窗户外探了出来。
孙晓娟怒气冲冲地走到阳台,但看到楼下抱着桑乔的祁煦时,她伸手指向他们,破口大骂:“好啊,大家快来看看啊,就是这个野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拐走我女儿,大家快帮我叫保安来,关门拦住他们!”
桑乔埋在祁煦怀里瑟瑟发抖,她嗓音哽咽软糯地问:“我们会不会走不了了?”
“不会,放心,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他嗓音沉沉,向她保证。
祁煦不顾孙晓娟在楼上的大喊大骂,步伐稳健地走到副驾驶,将桑乔抱上了车,等他上车后,启动车子猛地从住宅楼前划过,直直朝小区门口驶去。
白色陆巡驶向小区门口时,小区大门真被保安给关上了,祁煦按响喇叭,保安从岗亭出来,指向祁煦要他下车。
“小子,把老桑家的闺女放了,否则我马上报警了。”
桑乔的目光幽幽落向挡风玻璃前,保安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桑乔认识的,经常跟她母亲孙晓娟打麻将的牌友。
保安见祁煦迟迟不下车,伸手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就要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