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之后,李明擦干头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即将三十出头的年纪,头上就已经冒出好几根白头发,憔悴和落寞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李明走进厨房,厨房里顿时飘扬着扑鼻的香味,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在看守所的日子,吃的怎么样自然就不用多说了,每天都是清汤寡水。
“爸,我帮你打下手吧。”李明撸起袖子,要帮李建设干活。
“傻孩子,快去客厅看电视,厨房本来就小,哪里站的下两个人。”
李明无奈摇摇头,也只好作罢。
路过餐桌,他不经意瞥见桌上的一碟咸菜和一罐霉豆腐。
李明打开霉豆腐闻了闻,鼻子禁不住一阵发酸。
这就是父亲每天吃的菜……
他再一次为自己的仗义而感到自责和惭愧。
如果自己没有坐牢,自己每天都会陪着父亲,他老人家也不至于每天都吃这个。
“爸,你每天就吃咸菜和霉豆腐吗?”李明说话都有些哽咽了。
“没有啊,我昨天还吃了排骨呢,可香了。”李建设系着围裙走出厨房,为自己的伙食狡辩着。
李明根本不相信,继续追问道:“你说你昨天买了排骨,今天就全部吃光了?”
李建设脸上突然尴尬起来,“对,对啊,我一天就吃完了,留着容易坏。”
都这个时候了,父亲还在撒谎。
李明知道,父亲是不想让自己为他担心。
见李明眉头紧蹙,李建设也索性不再隐瞒了,自己编造的谎话怎么可能逃得过儿子那犀利的眼神。
“你爸我一大把大年纪了,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你好好的,爸心里就开心。”
自从儿子进了看守所服刑,李建设就再也没有吃过一次肉,每天都吃的很潦草,连蔬菜都很少买,不是咸菜就是霉豆腐,再对付两个馒头,这就是他的一日三餐。
李明快三十岁的人了,又在看守所服刑,还没有结婚成家,连房子也没有。
作为一个父亲,他能省则省。
他想多攒一些钱给儿子成家娶媳妇。
这是他现在最大的心病,自己苦点累点不算什么,谁家的父母不都是为了孩子吗?
“爸,我今后一定好好努力,争取让您过上好日子,争取再买一套大房子给您住。”李明眼中透着坚毅,似乎前方再多的磨难,也不会将他击垮。
家里像过节一样,李建设炒了好几个菜。
麻婆豆腐,韭黄炒蛋,辣椒炒肉,还有一盘红烧鲫鱼,荤素搭配。
李建设在围裙上擦擦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没喝完的老白干,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买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爷俩好好喝一杯。”李建设满面红光,儿子今天出狱了,要开始新生活了,他特别的开心。
李明拿起老白干,先为父亲倒了酒,才给自己倒。
他的酒量很一般,一喝就醉,但是今天这个好日子,说什么也要喝个痛快,来个一醉方休。
李建设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儿子碗里,“好久没有吃过爸爸炒的菜了,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李明兴趣盎然的把鱼肉放进嘴巴里,鱼肉嫩嫩的,在葱香的衬托下,特别的入味。
“嗯,嗯,好吃,爸,如果您去当厨师的话,一定是个国家二级厨师。”
李建设不好意思笑了,“你妈她也喜欢……”话到半截,李建设却不做声了,气氛也立即陷入了沉默。
李明知道,母亲永远是父亲心中的痛,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了,该放下就应该放下。
李明也为父亲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他大着胆子问道:“爸,这么多年了,您原谅了妈妈吗?”
李建设的眼神颤了一下,他没想到儿子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思虑良久,李建设才缓缓开口,“如果我是你妈妈,我也会离开。爸爸没有本事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现在也想开了。”
这个社会都很现实,每个人都一样,现实的一败涂地。
之所以有人不会背叛,会忠贞不渝,那是因为还没有达到背叛的筹码。
话音刚落,李建设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明又为父亲满上,好心提醒他不要喝的这么急。
说到女人,李明的眼神也不禁暗淡下来。
林舒月也和他的妈妈一样,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无情抛弃了自己。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都是骗人的,我信了你却害惨了我自己。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
这两个苦命人,就像被遗忘在角落的垃圾,得不到任何人的关注与认可。
……
徐海涛摆着一张苦脸,又去了李亮的办公室。
“儿子,爸出事了,快帮帮我!”
李亮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