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回到锦和殿,宫羽津命下人烧了壶热茶,春日的暖阳,竟让他觉得彻骨的寒凉。
端着茶盅,凄惨的笑容渐露,这段时日,竹姨对自己的呵护,疼爱,嬉闹,都是因为误以为自己是她的孩子,而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想不到,他和南辰止,竟还有这番渊源。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幼体弱多病,但耳朵却是出奇的灵敏,进院子之前,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只是怕被发现,听了开头就进去了。
原来连这不屑一顾的皇子身份,自始至终都不是他的,是可笑,还是可悲。
“竹姨,还会过来找我下棋吗?”宫羽津自言自语道,他很喜欢边夏竹,很愿意和她亲近,他也一直渴望阿母的温暖。
放下手中渐渐凉下的茶盅,宫羽津自嘲道,“无所谓了,本来就是一个人,他们想要什么,随便了!”
将军府,南辰止看着班汎的传信,面露为难之色,信中让他闲时去贤王府转转,可今日正是二皇子邀约进宫小聚的日子,“你去告诉庄主,说我知道了!明日就去!”
从怀里掏出那瓶解药,南辰止竟莫名的很是相信她,又瞟了一眼桌上宿河的飞鸽传信,“一路向东,骑马,唱歌,睡觉,练功!”
她,倒是自在的很!
倒出一粒解药,吃了下去,对着门外吩咐一声,“进宫!”
“是!”
没一会儿便到了仁景殿,二皇子的宫殿,南辰止很是谨慎,前世便是这一聚,送了自己的命。
前世和三皇子往来过一些,只因他不善武,不爱文,从不参与太子竞争,而大皇子善文,二皇子善武,明里暗里一直在为太子之位你争我夺。
一阵简单的寒暄,二皇子宫羽阳和南辰止落座用膳。
“恭喜苏陌大将军得以平反,官复原职!”宫羽阳提酒祝贺。
南辰止看着面前的酒,假装有些犯难,“殿下恕罪,臣最近在食用药物,医者叮嘱碰不得酒!”
“哦,大将军有何不适?”宫羽阳放下酒杯。
“调补内力而已!”
“那罢了,是本宫这玉壶春没福,不能让大将军品鉴品鉴了!”
南辰止低头歉意,“是臣无福消受!”
不一会儿,宫羽阳酒过半巡,一直滔滔不绝自己的宏图大志,深谋远略。
南辰止何尝不知,他是在拉拢自己,借醉酒之态,言心中之意,只是几分真,几分假,他还真分辨不出。
没一会儿,容瑜默,容妃娘娘,宫羽阳的母妃路过,“听闻皇儿宴请苏陌大将军,本宫便不请自来,想着一睹大将军风采。”
“臣,多谢娘娘抬爱!”
见容妃娘娘想要举杯抬酒,宫羽阳含笑相护,“母妃,大将军今日不适饮酒,他便以茶相代吧!”
南辰止闻言,举起茶盅,低头行礼,“多谢二皇子,多谢容妃娘娘!”
容瑜默没有介意,依旧言笑晏晏,“那将军多吃菜,好多菜都是新进贡的,皇儿前些日子,帮皇上解决苏城贪污一案,皇上特意赏赐的!”
“是,二皇子才德兼备,灵心慧性,是国之大幸!”
容妃听他如此称赞,心中很是得意,“将军,不必拘谨,尝尝!”说完便让下人给他布菜。
果然,奶汁鱼片和鸡丝银耳一个不落,他便当着他们的面多吃了几口,他二人虽没有神色不对,但都没碰鸡丝银耳。
“贵妃娘娘到!”门外传来内侍传音。
三人起身行礼。
尹彦珺示意他们坐下,“不必多礼,本宫听闻大将军在此,特意过来瞧瞧!”
“臣,见过贵妃娘娘!”
“免礼,免礼!将军,彦儿前两日还向我提及你,说想请你入宫一叙的!”
“多谢三皇子挂心!”
尹彦珺看着满桌的佳肴,“可惜啊,本宫胃口不好,那本宫以茶代酒,恭祝南将军官复原职!”
“贵妃娘娘,将军身子不适,不能饮酒!”宫羽阳再次帮忙推却。
尹彦珺面露不愉,“阳儿,苏陌大将军,在外何等骁勇善战,威武强壮,何来不能饮酒之说,看来是将军不愿给面呀!”
南辰止端起玉壶春,“是臣矫情扭捏了,多谢二皇子,贵妃娘娘和容妃娘娘的盛情!”说完一饮而尽。
尹彦珺这才满意地笑开颜,“既然已经回朝,那就好好尽为臣之职,莫要再重蹈覆辙!”
“臣受教!”
“早点回府吧,别错过了宫禁时间!”
“臣,遵命!”
回将军府的路上,南辰止几乎已经确定,前世杀了自己的就是皇贵妃,可是为何?
酒菜是二皇子准备的,他和容妃都没有碰鸡丝银耳,没有这么巧的事!
这场阴谋,难道是他们三人合谋的,二皇子一直替自己挡酒,他知情,却不忍心?
南辰止找不出头绪,不过自己一直在查五年前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