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倾玉院已是薄暮冥冥,这几日每次回到这里,奚箫吟总觉得是在熬时间,很无趣,便直接回了寝居休息。
留听阁,南辰止饶有兴趣地听着黑影禀报,有些意外,“当年那双眼眸,呵,竟是他!”
那道黑影,犹豫片刻后,还是如实汇报,“裴祁拥抱了五小姐!他好似,很喜欢五小姐!”
南辰止微微蹙眉,“五小姐呢,有没有生气?”
“五小姐!”黑影小声回复,“任由他抱了片刻!”
“知道了!”
听出宫主的不愉,黑影见没有其他吩咐,立即隐了。
南辰止回到扶烟阁,见奚箫吟已经呼呼大睡,陡升一股子怨气,收拾好地铺,走到床边直接上手,将她从榻上抱下,放到地铺上后,自己又径直回到床上休息了。
奚箫吟惊醒后坐起,看着背对着自己睡下的南辰止,心里莫名其妙,还能这样抢床的,无赖,“君子动口不动手!”见他不搭理自己,无奈躺下,打了个哈欠,将就着睡着了。
翌日,奚箫吟醒来就不见南辰止,也没多想,用过早膳,便和宿河一起修练武功,可有伤在身,只能练练歇歇。
晌午时候,倾玉院外突然传来哭哭嚷嚷的声音,貌似有好多官兵闯入。
奚箫吟刚想出去查看,宿河警惕地挡在前面,先行出去查看,蓦然被一群径直闯入的锦衣卫围住!
为首的指挥使伸出剑,挡住奚箫吟和宿河,其他几个跑进院里,将三个做饭的奴仆捆住,押了出去,“回禀大人,里面没其他人了!”
那指挥使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押着人出去,又对奚箫吟狠狠说道,“锦衣卫查案,小姐这几日,不可踏出院门半步,否则格杀勿论!”又瞅了瞅了戒备状态的宿河,不屑一哼,转身离开,对着身后两名手下说道,“你们俩,守在门口!”
“是!”
奚箫吟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拉住愤怒的宿河,“不要冲动!”
外面一阵兵戎相见的厮杀声,和妇人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奚箫吟知道,南辰止终是成功复仇了,而且,这是真的留了自己和宿河一命。
只是他前世从入赘到复仇,用了三年时间,而今生,不足一年,会不会和自己魂穿有关。
前世九族被灭,奚府下人重新入奴役街市,今生,奚箫吟没有同情,她也不会去求情,自己好不容易保下的命,她很珍惜。
裴祁的命运,更让她坚信,这样的宦官留不得,六万将士的性命何其惨烈,这样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一家,不值得说情。
半个时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奚箫吟坐在石桌旁,呆呆地看着院门,两行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一年的相处,心中还是有些触动,难免伤恸。
听外面动静便知,府内上下都被锦衣卫带走了,宿河看着镇静的小姐,有些不知所措,“小姐?”
“他们,我救不了!”奚箫吟摇摇头,闭上眼,缓缓神,起身走到门口,掏出一些银两递给守门的两个侍卫,“两位小哥,我不出去,就是想问问,这府中究竟发生何事?”
两个侍卫互相瞧瞧,再看看不少的碎银,旁若无人的收下,不耐烦说道,“奚舜密谋造反,被人举报!”瞅了瞅奚箫吟和宿河,有些鄙视道,“算你们走运,有人保下你二人不被收押!赶紧进去吧,嫌这儿太舒服了是不,那我哥儿俩可以带你去大牢转转!”
见他们嫌弃厌恶的样子,奚箫吟和宿河不再多言,回到院中。
刚回想着前世的事情,奚箫吟又开始头疼欲裂,迷迷糊糊记得,前世奚舜确实领兵了,在酆都城外叫嚣,可今生,还只是密谋时就被发现,一切好像都跳着节奏在进行。
“啊!啊!头好疼!”
“小姐!”宿河看着小姐抱着头,疼得倒在地上,赶紧上前扶起她,回扶烟阁休息。
没多久,奚箫吟陷入了昏迷。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躺在云朵上,荡啊荡,很柔软,很温暖,周围一群莺歌燕舞,好一派春日暖洋之舒适。
一股微风吹拂而来,神清气爽,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偌大的米白色床幔悬挂而下,奚箫吟微微转头,宽敞的寝居,精致的屏风,桌椅,茶几,这难道又魂穿了,慢慢起身,便听见屏风后传来急切的问候。
“小姐,小姐,你醒了,是吗,我可以进来吗?”宿河很是焦灼。
奚箫吟放下心,没魂穿,再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亵衣外还裹着一层薄衣,无妨,便让他进来。
“小姐,你都昏睡五天了!”宿河走到她旁边,确认她无碍后,头微微撇过去,虽然小姐对自己很亲近,但还是要非礼勿视些。
“五天!”奚箫吟自己都很震惊,她那时只是头疼难耐,便睡了去,此刻醒来,清爽舒畅,“这是哪儿?”
“大将军府!”宿河解释道。
奚箫吟有些迷糊,这是南辰止的居所,“我怎么过来的?”
“姑爷一直抱着,坐马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