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寒气渗人,奚箫吟惊梦初醒,睡眼朦胧,坐直了身子,想揉揉酸痛的脖子,才发现,自己一晚都是靠在南辰止肩上的,身上还披着层层外衣。
萧剑拨着星星点点的火堆,不让它熄灭,看着她醒来,凑趣说道,“小姐终于醒啦,这一夜可累坏姑爷了,直直地让你靠着,都不敢动,就怕吵醒小姐!”
南辰止活动活动肩骨,“醒啦,头颈不适吗,我帮你捏捏!”
“不用不用,辛苦公子了!”奚箫吟往后挪开一点,他既然内力恢复,这一夜想必也不是太酸楚,心中歉意了无,只是止不住怦然心动。
她也想通透了,既然已经倾心于他,倒不如肆意畅快地度过最后相处时光,也不枉相识一场,“公子,日后可以唤我阿萧吗?”那是她的真名,她想以萧歌的身份,享受他的这份呵护,自此,便也不在意他的虚与委蛇。
“阿萧!”南辰止百依百顺,伸手抚摸她的头,却意外看她很开心,很享受的模样,她不应该害羞闪躲开吗,不知所可,只能继续宠溺疼爱地摩挲她的秀发。
再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那张清雅绝尘,楚楚不凡的相貌,奚箫吟怕自己控制不住地投入他的怀抱,起身,不露痕迹地假装伸伸懒腰,这才想起那老妪,转身,却见她早已起身,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家小相公,长得是真俊,颇有老妇儿子当年风范!”老妪自夸道。
奚箫吟拿着紫薇准备好的馍馍和水,送了过去,“老人家,您儿子也是在名剑山庄习武吗?”
“不是不是!”老妪笑笑摇头,口吻中尽是恨铁不成钢,“伙夫一个!”
“会下厨的男子,都很孝顺的!”奚箫吟安慰她。
“算了吧,那竖子眼中只他疯癫痴傻的媳妇儿,还有那久游不归的儿子,对老妇,从未上心!”言语中都是心酸,可那老妪好似习以为常,也不见难过,一口馍下去,又抬头对南辰止叨教道,“小公子,你可别学了吾家儿郎,只宠着这云容月貌的小新妇,负了你家老母老父!”
记得南辰止从小无父无母,奚箫吟怕勾起他的伤心事,赶紧解围,“我家相公,温善和煦,体贴入微,谁都不负!”
南辰止依旧只是言笑晏晏,自顾自地吃着饼,如今称自己相公,倒是从容自如。
一行人,简单用完早膳,便继续上山,走走停停,傍晚时分,终于来到名剑山庄门前,即使冬日,依旧草木青翠,好鸟相鸣,云蒙树梢,雾流涧谷,也难怪人杰地灵。
礼貌敲门后,里面的门丁出来,一问是来拜师习武,还是没有请帖的,便恕难从命,告知山庄已多年不收徒,让奚箫吟他们还是自行离去吧。
奚箫吟知道,名门大派哪是能那么轻易收徒的呀,电视剧中,都要在门口风吹日晒,雨淋雪封几日,才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已经提前有这觉悟,便也不恼,“麻烦小哥通报庄主一声,我们乃诚心习武之人,哪怕能得指点一二,也是人生大幸,不求扬名立万,但愿修身养性,行侠仗义,弘扬山庄义薄云天,正气之境!叨扰了,劳烦小哥传报,在下感激不尽!”弯腰作揖行礼,便主动地帮那门丁把门关上。
萧剑一旁目瞪口呆,缓缓伸出大拇指,“高!明明是一己之私,却说得如此明公正气!实在是高!”
“调皮!”奚箫吟白了他一眼。
那老妪上前一步,指着右手边方向,“小姑娘,老妇知道一个偏门,给点小碎银,就能进去主殿候着,说不定能巧遇庄主!老妇每次来,都是走那小门!”
“老人家,不可,不可!”奚箫吟正色拒绝道,心中却暗自窃喜,三日不开门,不,五日不开门,再走偏门进去,“如此,太过唐突缺礼了,我们还是正门候着为好!”
老妪看强求不得,便欠了欠身,“老妇感谢小娘子照料之情,先进去找我那不肖竖子了!”
“老人家,自便!”
“姑娘,有缘再见!”
奚箫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挥挥手,“老人家,照顾好自己,愿你余生安好!”是对那老妪的道别,也是对自己奶奶的虔愿。
南辰止站在一旁,凝神看着她。
一炷香时间,奚箫吟正想着,要如何打发漫漫几日,山庄大门再次打开。
“小胡子!”震惊之余,是奔溃,奚箫吟万念俱灰,这不赶巧了吗,只见他大摇大摆,神气扬扬地走向自己,看样子,还是山庄举足轻重的人物。
“小娘子,这是想通了,送你相公来当压寨少爷了!”小胡子轻挑起事。
奚箫吟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庄主夫人若是不嫌弃,那是我们的荣幸!”
“咳,咳!”“咳咳咳!”
听不出是谁的尬咳和鄙视,奚箫吟继续摧眉折腰,奴颜婢膝,“劳烦好汉引荐,我等诚心拜师学武,还望通融!”只要能顺利拜在山庄名下,此刻,脸面没那么重要。
“啧啧!”那小胡子斜视一眼,和那日真是判若两人,“我家老夫人有请!”
奚箫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