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静了,再次拿起鱼竿,奚箫吟整理下现状,兜兜转转,肖景山还是回到自己手上,她刚刚若是拒绝,就不是纸迷金醉,狠厉无章的奚府五小姐!为了不起疑,只能先安顿下。
现在面临最大的危险,就是让南辰止入赘,倘若实在避无可避,那还可以选择逃,改头换面,改名换姓,哪里还不能活了。
当下,在尚书府这样庞大的庇护下,暂且衣食无忧,起居安稳,可坏人早晚会自食其果,为了及时止损,逃,是必然的,只是,为了逃出去能活得好,人和财是必备的,所以,准备起来吧!
想至此,奚箫吟有些豁然了。
见紫薇安顿好肖景山回来,拉着她就往府外走,“哪里有书籍卖,你清楚吗?”
紫薇本是在别的府邸做丫鬟,被嫌弃木讷,才重新发到奴役市场,被齐管家带回,陪之前的小姐,逛的最多的就是书坊,“知道一些!”
奚箫吟的记忆中,都是些酒肆、青馆,赌坊之类的地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好在字儿,都认识,哭笑不得地走出尚书府,上了马车。
没有前世本尊强大的承受力,和自以为是的精神境界,奚箫吟无奈至极,她此刻坐在马车中,都感觉自己像过街老鼠,十恶不赦之徒。
这样的不学无术之徒,离经叛道之人,逛书坊,果然,稀碎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若不是不放心紫薇选书的眼光,她也没必要走这一遭。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奚箫吟进了书坊,硬着头皮,不在乎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专心挑选,不到一炷香,整整两箱书籍,付完银两,准备搬书。
失策,就紫薇那小身板,这两箱书不得搬到天黑,刚想出去叫车夫进来帮忙,一双皙白的手挡住自己。
那人弯下腰,费力地抬起两箱书,搬了出去,堆到马车后面。
奚箫吟看着那人背影很熟悉,但出于礼貌,追了上去,想感谢一番。
可待那人将书放好,回头,她吓到了,眼泪都在打转,脸色铁青,感觉脚底是无尽的黑暗,动弹不得。
记忆中,这人最后一面,是毫不犹豫的对前世本尊挥那一剑,眼神中满是狠厉痛快之感,以及厌恶憎恨之情,还有那句,“愿你坠入畜生之道!”徘徊耳边,这是恨透了前世奚箫吟。
可,此刻,南辰止,正对着自己温柔的笑,这如沐春风的微笑,让自己有片刻的沦陷。
身上那件暗兰撮缬青衣衫,很衬他皙白的皮肤,腰间系着冰雪蓝涡纹宽腰带,显得身材颀长敦厚,淡蓝色发簪,简单箍着如风般的头发,很清爽,剑眉星眸,自带笑意,清新俊逸,淡定优雅,就算是现在的奚箫吟也扛不住,何况前世还是个花痴。
可有着前世的记忆,她深知,这人是魔,是来寻仇的冷血刽子手。
“是在下唐突了,五小姐,见谅!”南辰止微微低头,颔首道歉,“在下只是见奚小姐,身形娇弱,惹人怜惜,便不自主地想帮一手!”
然后再来一刀!奚箫吟稳住神智后,心想道。
稍稍挪开眼神,避免与他直视,怕露怯,奚箫吟微微轻咳一下,强装镇定,“多谢南将军,告辞!”感觉此刻多说一句,接下来都是一刀。
南辰止不明她急匆匆离开的姿态,上前一步,稍稍挡住她的去路,“在下早已不是将军,奚小姐,也是在看南某笑话吗?”
典型的没话找话,多说一句都是废话,逃命吧,奚箫吟,听见心中的呐喊,头都没抬,脚凳都没等马夫搬过来,直接爬上车的,“回府!”
别人眼中,他是被削去大将军职位的叛逃之人,是背信弃义的人人唾弃之徒,可奚箫吟知道,这人,睿智聪慧,隐忍克制,还极其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决不能被眼前的清朗俊逸所迷惑。
南辰止,挺直了脊背,看着远去的马车,思绪万千,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直到马车离开他的视线,奚箫吟才敢大口大口喘气,这才想起跟在马车外跑着的紫薇,“穆叔,慢点吧!”她心疼紫薇,但不能明目张胆让她坐马车,这不符她的人设,容易起疑。
前世本尊在青馆外遇见南辰止,觊觎他的美色,不在乎对方曾经是叱咤战场,威望素著的苏陌大将军,只道是削了官职的美人一个,便百般纠缠,威逼利诱,让其做了赘婿。
奚箫吟抬起衣袖,擦擦冷汗,此生还是遇见了,命运的最终归宿,改变不了吗?
如今,她没调戏对方,没强迫他入赘,更没百般无耻折磨他,奚尚书也不会造反作乱,想至此,奚箫吟也不像刚刚那般惊慌失措,心里稍稍平静些。
南辰止,曾是本朝苏陌大将军,功绩赫赫,令人闻风丧胆,武学造诣更是出神入化,年纪轻轻,已少有能敌的。曾是千万少妇心中的战神,夸其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也深得当今皇上宫羽元泽的宠信。
四年前,因福城边境一战,六万大军,全军覆没,除了奄奄一息,内力全失,苟活回来的南辰止。
随后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