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啊,你可小点声吧——”兰花的葫芦瓢也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里面的小渣子撒了一地,她也顾不上,回身捂住了大姐的嘴巴。
“啪嗒”兰花抬脚踢上门,把正要进屋的庆文吉和庆文真关在了门外。
“妈——你关门干啥?”庆文真拍门。
“先在外面待着。”兰花喊了一句,松开捂着大姐的手,把门插上了,又顺手拉开了电灯。“我的个乖乖,真的是狗头金。”老妈兰花声音很低,很怕谁听到。
“妈,咱家又多了一块狗头金。”大姐庆文革是个心眼儿特别多的女孩儿,她也压低声音说。
“啊?咱家还有一块?”八一诧异,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刚出生时,我和你哥捡土豆时捡到的。”大姐庆文革小声告诉八一。
八一明白了,自己那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对于家里有什么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
老妈兰花拿着狗头金对八一说:“这个太贵重了,交给妈保管吧,好不好?”
八一点点头,给她看就是想要交给她的,省的兰花整天节衣缩食的不舍得花钱。
兰花进到里屋去藏金子了,大姐才把门打开。
“大姐,你们在密谋什么?”庆文吉一进屋就问。
大姐庆文革趴在他耳边告诉他,庆文真跳着脚凑上去:“我也要听——”
“三姐,小刺猬······”八一想起了小刺猬还在院子里。
“哦,我去把它牵回来。”庆文真转身跑出去了。
“真的呀?”庆文吉高兴地抱起了八一,在屋子里转圈,“小妹儿,你可真是个小财神······”
“谁是小财神?发什么财了?”拎着一串小鱼的庆文林跑了进来,没等人回答就叫了起来,“咱妈呢?让咱妈做酱小鱼儿吃。”
“来了,你又跑河里捞鱼去了?还没少弄呢,行,我去给你做,你就是个属猫的。”兰花喜滋滋地从屋子里出来,接过庆文林手里的小鱼,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训斥她。
老妈兰花唱着样板戏出去了:“······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二姐庆文林看着兰花的背影,奇怪地问:“咱妈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老妈兰花:“你妈我天天都高兴。······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
得——老妈兰花的红灯记瞬间拐到白毛女那里去了。
老爸庆连山背着姥爷兰春林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正在往桌子上端饭的兰花见了慌忙问道。
庆连山:“捡麦穗的时候,和老刘婆子吵起来了,咱爹气得胃疼,走不了路了。”
“哎呀,阿玛,捡个麦穗你和人家吵个什么劲儿,又气着了多不值个。”兰花赶紧拿暖壶倒水,找药给姥爷吃。
姥爷兰春林脸色苍白,已经无力辩驳,只是挑了一下眼皮看了兰花一眼,老妈立刻闭嘴。
八一有些无语,为了抢稻穗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姥爷兰春林的气性可是够大的了。
虽然吃了药,可是姥爷也没见有所好转。
半夜,八一被姥爷兰春林的哼哼声以及一片嘈杂声吵醒,睁开眼睛,头顶昏黄的灯泡略有点儿刺眼。
“兰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带上。”庆连山的声音响起。
这是要上哪儿去?八一爬了起来。只见庆连山和付友两人用门板抬着蜷缩成一团的姥爷兰春林往外走,老妈兰花正在翻箱倒柜。
“妈——”八一叫着。
兰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满脸惊慌,眼里含泪:“八一乖,躺着睡觉,你姥爷病了,爸妈要去镇上医院。”
“哦——”八一乖乖躺下。
老妈兰花把装钱的匣子刚拿出来,庆连山进来了:“你怎么这么慢?快点,咱爹又昏过去了,还吐了一口血。”
“家里只有不到一百元钱,能够吗?”兰花打开匣子,拿出钱来数了数,一脸担忧地问。
“不够到时候我再想办法,赶紧把钱给我,你就别去了。”庆连山说。
兰花急了:“那怎么行呢?你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呀。总不好让付友跟你去吧,人家今晚上可是值班,出了问题咱们也担待不起呀。”
庆连山皱眉:“可是家里都是孩子······”
“文革都十岁了,完全可以照顾弟妹了。”兰花飞快地换着衣服,虽然是去医院,但也不能穿着干活的旧衣服不是。
大姐觉轻早就醒了,从北炕下来爬上南炕:“爸,你和我妈一起去吧,我能照顾好弟妹。”
八一:你也是个孩子呢。
“文革,文吉,一会儿我走了你们俩在里面把门插好,再上炕睡觉。”庆连山嘱咐道。
刚从西屋过来的庆文吉点点头,大姐又翻身下了地。
就连三姐庆文真都惊醒了,揉着眼睛坐在炕上,只有二姐庆文林还在呼呼大睡,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