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与往日并无不同,群臣早早就来到了朝堂。怀宣帝刚在龙椅上落坐,殿外就传来奏报:
“甘州州督兼甘州军统帅常怀君恳请晋见陛下。”
肖天望脸现意外之色,说道:
“快宣常爱卿进殿。”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常怀君来到殿内,“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龙案前。
“罪臣常怀君,叩见陛下。”
听到常怀君自称“罪臣”,朝堂中便是一片哗然。
龙椅上的怀宣帝说道:
“常爱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请起来说话。”
常怀君哪里敢起身,他说道:“罪臣千里而来,是专程向陛下请罪的。”
接着,他当众向圣上坦陈道:“罪臣久居西北,因耐不住寂寞,便纳了两房小妾,可臣又怕此事伤及自己的声誉形象,便将她们挂在了别人名下,时常与其相会,不想被外界所知,引发了议论......。
臣自知此事有违伦理,德行有亏,便前来向圣上请罪。”
众臣听后,忍不住想笑。这个常州督、常大帅竟为此等小事,不远千里,前来请罪,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还没等圣上发话责问,董浩然就已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臣等奉命前往甘州巡察,对此事进行了探查求证,常帅所言句句属实,是他自己纳的小妾,而非象街坊上传闻的那样,是常帅利用手中权力,强占他人妻妾。敬请圣上明察。”
肖天望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圣口说道:
“朝臣官员也是人,纳妾并不违反法度,现既已查明,你并非强占他人妻妾,那就不是什么事儿,快快请起吧。”
这只是开胃小菜,大菜还在后面呢,常怀君哪里敢起身,他连着叩了三个响头,接着奏道:“臣还有罪向陛下坦陈:
甘州处于边远之域,地赤民贫,多年来军饷不足,臣只得寻求他法应对,便命一营官兵去开采食盐,运到内地变现成银两,其所得,大部分用于补充军饷不足,和支撑州府用度,但臣自己也确实花销了一些。请圣上责罚治罪。”
说完又是一连串的响头。
肖天望听着,脸色已沉了下来,他追问道:“你可在有关部门备案?”
常怀君更加恐慌,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臣开始时没...没来及上奏陛下请准,也没有在...在兵部报备,事后又忘了补奏上报,臣...臣...罪该万死。”
众臣这才明白了个大概,怪不得这常怀君如此慌张,私自调动朝廷军队为己所用,这可是圣上的逆鳞,不论是谁,一旦触碰,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啊。
但大家都知道,这常怀君是杨家后党的骨干中坚,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于是个个低头缩脑,默不做声,不时还偷偷瞅向右相杨仁杰,静等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肖天望此时已是满面黑线,他的目光也指向了杨仁杰。
其意十分明显:论公,你身为右相,自当先于众臣就此事表明自己的立场,论私,这常怀君最初是经你杨家举荐进入的官场,与你杨仁杰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联系,现在他犯了事,是杀是罚,你先说出个办法来吧。
这往好里想,是皇上偏袒重视杨家,在圣裁下达前,征求杨仁杰的意见。可往坏了想,这明明是逼着杨仁杰当众表态啊。
杨仁杰只得出班,按照昨晚与常怀君商量好的应对之策说道:
“常怀君利用手中权利,私自开采食盐销售,中饱私囊,臣奏请陛下对其从重治罪。”
杨仁杰的态度,明里说,是要对常怀君从重治罪,却也将他私自调动军队的杀头大罪,轻轻地掩了过去。
既然杨仁杰率先表态要治常怀君的罪,大家也就纷纷表态了。
“臣兵部尚书董浩然附议。”
“臣礼部尚书刘书文附议。”
“臣都察院副都御使张承哲附议。”
“臣等附议......。”
朝堂之上,群臣少有的意见一致。
肖天望看到再没有人说什么了,这才下旨说道:
“常怀君所犯之罪,确无可赦之处,念其主动前来坦白认罪,朕准杨相及诸位爱卿所奏,那就免去常怀君所兼各职,收缴个人所得赃银。但因其长年驻守边关,甚是劳苦,就不再追究其它罪责,返乡养老去吧。”
散朝后,常怀君虽然丢官罢职了,但自己触犯了皇上逆鳞,犯下重罪,结果是既没有被砍头,也不用去坐牢,还能回家颐养天年,这已实属万幸。
高官厚禄虽好,已与自己无缘,真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还是保命要紧。常怀君哪里还敢有什么不满和怨言,急匆匆便离开了帝都。
而最为懊恼、恐慌的却是那右相杨仁杰。
先是杨清杰坠落山崖,意外而亡,现又是常怀君东窗事发,被贬为民,短短数月之间,杨家就痛失两员大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