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上三楼打开自己的房间,一切如初,里面的摆设跟她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她走到床前,床铺上已换上新的被单,空气中还能闻到清香的味道。
熟悉的声浪从外边穿过墙壁朝她袭来,她快步来到窗前,正好能看见车里的人举起左手越过车顶向她挥手,随后扬长而去。
意外的,她还能打通他的电话。
“你今晚最好身上不要挂彩!”胡悦只说了这一句话。
把手机一扔,胡悦躺回床上半眯着眼,思绪不由得飘回过去。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搬离了这座大宅子,具体是哪一年她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父亲和大伯在争集团的管理权和控制权的时候。
那几年她正处于叛逆时期,宁愿呆在外头也不愿回家,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最终结果就是她的父亲接手了大部分的产业。
不对,她应该知道点内情。
因为她的大伯和大伯母曾私下透露过一点,说他们的好弟弟能够得到胡家产业多亏了有两个好儿女。
一个是带把的,毫无疑问,这胡家家底是要传给唯一的儿孙,延续香火。
一个虽然不带把,但是多了层母家的保障,这母家再婚,保障加倍。
不过这些话他们也就敢在她面前说说,往外传容易麻烦上身,保不准缩短他们集团的寿命。
胡悦翻了个身,不再纠结以前,换个其他轻松愉快的事。
刚刚赚了三千多万,她该花在哪呢,她想她得来趟真正的旅行......
在快吃晚饭的时候,胡悦被人叫起来,她抬头向窗外看,天空已经是灰蒙蒙的。
下去的时候,除了胡愉和胡老太太,胡家人全部到场,正在客厅里等开餐。
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她走到最外围边坐下,听他们说一些关于明天寿宴的安排。
这次的寿宴由大伯母康雁梅全权负责,所以更多的是她说,其他人听。
周书巧寻了个空找胡悦谈话:“J.C.打过来说找到了两条与你的礼服相配的手套,不过要等明天早上才能送来。”
还真能找出来是胡悦没想到的,不过她有些担心:“能赶得及吗?”
“能。”
对方神情过于笃定,她也只好相信那边能赶得及。
恰好这时,胡愉从外边回来了,一身职业装扮,目光始终直视正前方,走起路来气场十足,路过大家稍微停顿了一会:“我去放个东西,等会就下来。”
撂下这句话后径直走向楼梯,言谈举止跟以前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胡驰跑过来跟胡悦咬耳朵,被周书巧狠狠踢了一脚。
看来,大家都知道胡愉的前男友明天要结婚了。
说起这段感情,胡悦本人也觉得唏嘘。
之前他们这对就闹得挺凶,差点闹到胡愉要跟她爸妈断绝关系。
胡愉前男友是从小城市考到燕市的,与胡愉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听说还是市状元,父母都是初中老师,家境其实并不差。
可是比起胡家,他们家确实是不够看的。
外加康雁梅一直想让自个的闺女能够上嫁,这样对他们的事业也能起到一定的帮助,甚至能压二弟他们一家。
前男友顶着万般压力跟胡愉走过了七年之痒,虽然中间有过分分合合,但彼此之间都已决定要与对方度过余生。
可惜最终还是散了。
胡悦不太清楚事情的原貌,据线报人胡驰同志所说,是胡愉她妈,也就是康雁梅以工作名义给胡愉安排相亲,碰巧被前男友遇上从而导致分手。
具体究竟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清楚。
胡悦下意识摸上耳朵,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佩戴耳机。
几年前,她记得是秋天的某个下午,雨滴打在落叶上发出沙沙声,落叶下了满地。
这种是她最讨厌的,脏兮兮的天气。
那时她被勒令放学后必须立马由司机接送到公司,理由是怕她一个人出门惹事。
这一天刚好撞上她最讨厌的天气,她就没像往常一样上楼,而是喝着暖和的黑咖啡在车里等他们工作完。
正好看见胡愉下班后冲过雨幕满心欢喜地奔向男朋友怀里。
这一幕恰好与她耳机里发出的歌词重合:“只想放下顾虑,忘了所有主意,飞奔着向你。”
胡悦觉得很奇怪。
明明她不久前还觉得那个下雨天不知道躲在屋檐下,撑着伞站在楼下傻等的人很蠢来着。
明明她刚才还觉得这天气特别令人烦躁来着。
明明她刚刚让司机买的是黑咖啡来着。
于是她开始蛮不讲理起来:“我不是让你买黑咖啡吗?怎么是甜的!”
司机面带无奈地拿起一张账单放在她面前,告诉她这杯咖啡确实是纯正的黑咖啡,不可能是甜的,如果是甜的那只能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