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陈妃行巫蛊之事祸乱后宫,被打入冷宫时已有三月身孕,圣上念皇嗣无辜,待三公主出生后不过半日,便赐其鸩酒。
某日,春光甚好,圣上御辇途经冷宫,落叶簌簌,耳畔响起婴儿啼哭声,久久不息。
内侍附耳言其身份,圣上长叹曰:‘陈氏罪孽,幼女何辜!’,又问其名姓,答曰:‘否’,故赐名曰‘怜’。”
当初见朱佞对朱怜多有留意,林知落便命人调查了一番,卷宗上只如此记录。
陈氏是否罪孽深重,真相早已随着时间化为了尘土。
恰逢收到南宫信的来信,林知落便想出了这个主意,一箭双雕。
当时她只想着,南宫信心高气傲,若是朱怜不喜欢他,想要离开,他定不会阻拦的。
朱佞的声音再次响起,“犹记得那时,南宫信突然就来了京城,即便带了大批侍卫,还是受了内伤,险些死在了路上。后来只同皇伯父言明,只是游历,不过几日,便又回到了安国。当时我便觉得十分奇怪,直到七年前我收到他的一封信,他在信上央求我派人暗中保护怜儿,我才恍然大悟。”
“七年前?!”林知落惊呼道。
南宫信今年也才不过十七啊。
朱佞释然一笑,道:“所以有什么可见的?我与她虽是表亲,可若不是因着南宫信的缘故,我并不会注意到她。”
因着出门急迫,林知落并未换衣服,只穿着素淡的薄裙,微微露出精致的锁骨。
朱佞看着滑到锁骨上的红丝线,问道:“落落何时带了红绳?”
闻言,林知落摸着红线,“这不是红绳。”
“正要跟你说呢!”说着,她便捏着红绳将骨哨从衣领里拉了出来,“你看!”
朱佞神色一变,伸手握着骨哨,一手的体温。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林知落疑惑地看向朱佞。
朱佞顿了顿,待神色恢复正常,他摇摇头,轻声道:“落落,这个骨哨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我娘亲临终前留给我的。”观朱佞方才神色变化,林知落已然察觉有异。
可林知落从未要求过朱佞如实告知她所有,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一切皆是虚妄。
连他这个人都是。
要想身临其境,就得完全将自己当做这里面的人。
骗过自己,方能沉迷其中,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这样便足够了……
朱佞倏尔一笑,摸了两下骨哨上的小孔,道:“落落只记着每日戴着,以后兴许大有用处。”
很快就到了成亲这天,林知落起得比以往都早。
当然,是被青烟从床上硬拽起来的……
此时,她坐在垫子上,头一点一点的,任由周边丫鬟婆子来来往往。
“小姐,吉时已到,您该出门了。”说着,就给林知落盖上红盖头。
老夫人近月以来,身体格外的不好。
此刻她青白的面色似乎也因着周边一应的红,变得稍稍红润起来。
老夫人由翠竹搀着,缓步走至林知落跟前,拍拍她的手背,轻声嘱咐道:“落丫头,嫁到了慎王府,切不可再这般任性,凡事三思而后行。”
盖头下,林知落的声音低低地传出:“……孙女明白。”
目送着林知落至府门口,由青烟搀扶着上了花轿。
老夫人欣慰一笑,似是自言自语:“有风儿护着,我总算能放心了。”
朱佞一身红衣,坐在马背上,笑容张扬,听到围观百姓的恭贺声,他拱着手连连回应。
到了慎王府,朱佞利落地翻身下马,掀开帘子,向林知落伸出右手。
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林知落垂眼看向身前的细瘦手指,探出手,一把握住。
倏尔,又想起碧水之前教的,连忙松开了些,只微微攥住手指,入手一片冰凉。
朱佞轻笑一声,捻了捻她的指尖。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林知落小声询问。
“大概是没人给我暖手吧!”朱佞语气低沉。
林知落哪里听不出他又在调笑,故而抿着嘴不再开口。
朱佞拉起林知落,一躬身,抱住她,下了花轿,跨过门槛,走至大堂。
夫妻对拜时,林知落躬身便看到朱佞脚上的鞋子,无声一笑。
只见鞋面上像是绣着什么花纹,边缘还露出了线头,这正是前不久林知落给他做的鞋子。
她虽然跟林未语学了几天刺绣,可也就是个半吊子,这鞋子更是第一次做。
可当时朱佞去了趟东宫,再来夙月阁时,便十分明显地暗示林知落,他也想要一双。
平日里,林知落倒并不因自己不擅女红而觉得丢人,可当朱佞说要大婚之日穿时,她还是觉得不大自在。
劝说未果,便成了如今这样子。
现在看着,还有点开心。林知落心道。
红绸另那边动了两下,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