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
一把脉,才得知殷温娇竟然已经怀孕四月有余,一时二人又惊又喜,惊的此时在船上,江水摇晃,孕吐加上晕船,到时吃不下东西恐怕会伤到身子,喜的他们要有亲生骨肉了。
好在这孕吐持续的时间不长,也许是因为初上船不适应,在上了船几日后,殷温娇的反应便渐渐退去了,甚至胃口大开。
而陈光蕊每日陪着娇妻与其腹中胎儿,时常或奏筝琴,或诵诗章,二人偶尔对视一眼,眉目间皆是柔情蜜意。
也许是陈光蕊与殷温娇的相处惹了船上那两个艄公的眼,也许是单纯的眼红,在船行至一半时,那两个艄公突然出手袭击,将家仆与陈光蕊尽皆打落江水,独留殷温娇一人。
陈光蕊掉入江水,生死不知,殷温娇身怀有孕独面恶鬼。
殷温娇眼见陈光蕊跌落江水,悲上心头,一时竟然忘记了腹中孩子的存在,竟想随着他一同投江。
但不想却被那贼子紧紧抱住,她无力反抗不得挣脱,最后只能随着船一道往江州而去。
只是殷温娇到底是官家出身,哪怕身躯娇弱但性情坚韧,待回过神发现自己被贼子关在房中后,她便清楚自己的处境堪忧,尤其她如今已有身孕,若是陈郎死了,那她腹中胎儿便是陈郎唯一的骨血了,想到这,殷温娇咬着唇满脸泪水。
不知是不是之前殷温娇想要投江随陈光蕊一同而去的气势吓到了那两人,只见这房中一切尖利物什竟然被拿走了,仿佛怕她自尽一般。
不过,殷温娇惨笑着摸了摸肚子,如今就算将那刀剑摆在眼前,恐怕她也没有那勇气自尽了。
殷温娇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然没有那个勇气随陈郎而去了,她如今还怀着陈郎的孩子,哪怕无法保全清白之身,也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为了孩子,殷温娇打起精神,决定与贼子周旋,虚以委蛇,若是能伺机替陈郎报仇那便更好了。
只是,虽是这么想,但是殷温娇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每次看到这两个贼人便想到陈光蕊被打落江水的那一幕,登时浑身僵硬,满目恨意。
好在那两人在谁扮作陈光蕊的的事上起了纷争,其中一个竟然趁对方不备,心狠手辣的捅了他同伙一刀,然后将人推进了江水里。
看到那贼人刘洪如此心狠手辣的一幕,殷温娇内心更是极其警惕,哪怕对方暂时没有表露出那个想法,但每晚休息时她仍是极其警惕,一点动静就能惊醒。
这警惕之心果然帮了她一次,在一次深夜,那贼子潜进来欲逞兽/欲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清醒了过来,最后更是拼死抵抗还在对方身上狠狠咬了一口,就差咬下肉来了。
殷温娇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她无法忍受杀夫仇敌,更是因为她腹中还怀着孩子,若是对方残忍粗暴,她的孩子怎么办,因此她才会抵死不从。
不过,在看到那贼人刘洪怒上心头,满脸狰狞的想直接用强时,殷温娇心底微冷,顿时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无法终了了。
但没想到,就在这时,那水贼突然冷笑一声,“哼,既然你这么想要为你那夫君守节,等到你那孩儿出生时,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求我!”
说完,便甩袖离开了房间。
刘洪之前与另一个艄公内讧便是因为决定谁扮作陈光蕊代替他前往江州赴任,最后他心更黑些赢了,因此这些日子他一直穿着陈光蕊的衣物,里里外外,仿佛这样他便真的是陈光蕊了。
但陈光蕊身形瘦削,背脊挺拔,这些衣服他穿起来是随性儒雅,可刘洪穿起来因为尺寸不合瞧着却极为滑稽,偏偏他本人总是觉得自己潇洒不凡,常常故意甩袖以示风度。
随着外头房门落锁,被关在房内的殷温娇突然大喘了口气跌落在地,她不知道那贼子为何会突然改变想法,她只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了一劫。
也许是因为方才身躯太过紧张,此时突然放松下来,殷温娇的手指有些不由自主的抽搐,甚至连肚子都感觉到了一阵阵抽痛,极其不适,她蜷缩着靠着床榻,手抚摸着肚子满脸泪水,嘴里喃喃的道,“陈郎……”
“还未到时机么?”看着殷温娇那副绝望的样子,楚楚有些想出手救人,只是元始和通天却总说时机未到。
“不曾,这是大劫的起始,也是那女子命中的劫,躲不过的。”没想到,反驳楚楚的竟然是通天,只见他看着那艘船上发生的一切,语气透出一股淡漠。
“楚楚,这劫必须她经过了,我们才能救她,就比如那个陈光蕊,必须等他掉入江中,历过生死劫,方能出手一般。”元始倒是语气温和了许多,可惜话里话外的意思依旧是——“不能救”。
听到这话,楚楚只好暂时压住了想救人出来的念头,她看了看这船上方的云彩,透过云层,她清晰的看见有人正站在云头往下观察着那殷温娇。
只是,很明显,对方也并没有出手救人的念头,只在殷温娇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才投之视线。
楚楚知道那便是佛教的人,此时守着殷温娇也只是为了对方腹中那孩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