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池钦一开始对段桑桑这个农家丫头并不感兴趣,即使她是自家兄长口中的“贵人”。他没觉得段桑桑哪一点像是贵人的,也没觉得这个姑娘有哪里特殊的,特殊到能得到自家惊才绝艳的兄长青眼。
直到他听到了侍卫的闲谈。
说段家那个小姐其实就是福泽钟塘县的神女,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就被钟塘镇的人称做福娃娃。只是后来钟塘发展起来了,人家爹为了避嫌,不让人这么叫而已。
镇上的人敬仰那位段老爷,都听他的话,现在很少有人叫福娃娃了,但是有些人还是会在私底下一口一个福娃娃,福宝宝。大多都是原年家村的村民。
池钦听完有点诧异。
他突然就对那段氏桑桑产生了一些兴趣了。
池栖听见敲门声,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进。
池钦笑眯眯的进来,顺带着还把门关上了。
“二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来到西岭之前的事儿你是知道的。”他手中折扇一甩,堪得几分风流。
池栖闻言,微微挑眉看了池钦一眼。
“真想知道?”那些他回味多年的记忆在再度来到这里时格外的汹涌,在他脑子里激荡,却并不会和刺伤人,他只觉得从心口扩散开来柔柔的暖意。
他确实该找一个人倾诉,即使父皇在认下他的时候告诉他要把过去尘封遗忘。
“你猜的不错,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十四岁以前生活在东祈的一个小山村里,那山村就是年家村,也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池栖的眼眸缓缓挪到窗外。
那处大山上的小屋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作坊屋……它的模样却清晰的印在池栖的脑子里,更为清晰的其实是那座山,那座山上他们一起踏出来的一条小路,在固定的时间里,同时出现在小路上的两道身影。
他很怀念。
被看破心思,池钦也不反驳,在池栖身边坐了下来,听着他把往事缓缓道来。
池栖的话当然有删减,他谈在小屋子里过的那段日子,平淡而又恬静。谈了叔父林戟,谈了年家村的人,谈的更多的就是那个跟着他写字的小孩儿,谈她说要跟着叔父学医,谈她说要治好他的可爱模样……
池钦听得很入迷。
他从未想到二哥在成为他哥哥之前有过那样的经历。有些痛苦被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池钦听他的声音,他的声音越是没有起伏他就越是心疼,父皇应该早点把二哥带回来的……
他讲到那个姓段的姑娘的时候,眉眼明显的柔和了一寸。
池钦有些心惊,最后把它化作了嘴角浅浅的微笑。
他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讲他们的故事。
受到西岭使臣的邀请,是段桑桑万万没想到的。
可是过来报信的西岭侍卫还在她面前,容不得她不信,也容不得她出什么差错。
段桑桑朝他微微点头,“请回禀 使臣大人,段桑桑一定准时参加,另外,多谢他的邀请。”
侍卫边走开了。
年金枝显得很兴奋,口中哎呀哎呀的唤个不停,“我闺女这是被贵人邀请了,心肝儿,快来看看衣裳,你穿哪件好。”年金枝已经开始拿着衣裳往段桑桑身上比划了。
段桑桑有些兴致缺缺,她不想去参加贵族的宴会哎。
“娘听说这两个大使臣的身份不简单哩心肝儿,而且那什么堂堂来着?”
“仪表堂堂。”段桑桑道。
“对!你娘我远远的看过了一眼的,的确是哈哈!啧啧啧真是有眼光,只邀请了俺闺女一个人!”
“你可长点心吧!”年老爷子看她这样,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也觉得事情不对,为何宴会只邀请了他们家桑桑。对方肯定是什么达官显贵……他可是听说了,达官显贵的宴会上都是有姑娘家献艺的,这莫不是瞧上了他们桑桑!
年老头子越想越担心。他生怕宴会上出个什么事儿。毕竟身份的差距摆在那里,桑桑要是真让人看上了,那岂不是要给人当……!
“爹,你担心啥咧。人家让咱桑桑去宴会,那是赏识咱们,也能说明咱们客栈办得好不是?桑桑去是应该的!”
扯淡!赏识个屁!应该个屁!
年老头子想提醒闺女长点心,要不然她自己的闺女陷进了泥潭子她还高高兴兴的以为闺女得了宝贝,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把这担忧说出口,那叫一个急啊,最后只能甩开衣袖出去了。
年金枝看着老头子的背影,心里暗道奇怪,但是没理会她爹。继续拉着段桑桑进闺阁里看衣裳了。
段桑桑也不知道西岭的使臣想干什么。
但是阶级与立场不同,她一个小农女被使臣邀请,的确是对方在“赏光”,没有办法,不想去也得去。只盼着宴上不要出什么岔子。
身份低,迟到不起。段桑桑早早的就进了客栈大堂里等待,她坐了一会儿,没多久肖县令就来了,段桑桑起身去跟人打招呼。
这个肖县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