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年金枝没有去看她的大院子。
因为她起!不!来!
任段满福怎么叫她,她就是醒不了,最后醒了,也只是嘟嘟囔囔的说明天再去看院子,今儿个实在动不了了。
段满福从最开始的无奈,到后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摸上了床……
院子没看成,段满福没办法,毕竟是带着媳妇孩子一起住,这院子还得媳妇看了觉得好才行。
段满福心绪复杂,早饭都没有吃多少。
段桑桑一直都在关注他,心里也大抵能明白,他对年家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那就更别提她了,她一打出生就是住在这个家里,如果搬了家那还真有点不习惯。
之前还说搬不搬家遂段满福的愿,那是因为她想要个自己的屋子,那样做什么都方便一些。可是……貌似在农村盖个大房子也不错?
段桑桑心里冒出了不少小主意。
这时,门外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满福啊!镇上来人寻你了,快出来看看!”
段满福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段桑桑也跟着跑出去了。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四五十岁的模样,衣着较为华贵,眼中带着和善,以及深藏的锐利。
“你就是……段老爷?”他见了眼衣着朴素的段满福,眼中没有露出其余的神色,只是这样不失礼貌的问了一句。
“段满福,称不上是老爷。”段满福道,“你是?”
“鄙人姓徐,单名一个周字。”
“你找我有啥事儿?”段满福问的还算客气。
“是这样的,我听闻你们家种出来了葡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鄙人合作一番?”徐周的态度诚恳,“鄙人愿意出高价购买你的葡萄。”
“那你来晚了,葡萄我已经卖给别人了,本来就没种多少,今天全部售罄。”段满福道。
徐周摸了摸下颌,道,“哎哟那真是可惜了。”
段满福知道他在虚与委蛇。他既打听到这里来了,咋可能不知道葡萄都售空了呢?只怕后面的话才是要说给他听的。
果然,徐周“可惜”了一会儿,就道,“那这样,段老爷,你把你们家的葡萄藤子卖给我吧,我出高价购买!”
段满福陪着他演,面露难色,道,“那真是可惜了啊,早知道这有人来买葡萄藤,我就不与旁人签十几年的合同了……”
“签了十几年的合同?!”徐周眉心一跳。
“是啊。”段满福又叹了一声,“这要是违背了合同,我可是要赔几百上千两的银子啊!”
“所以徐老爷,这事儿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也没法子啊。”
“那……”徐周蹙了蹙眉,继而又道,“段老爷啊,其实我已经打听了,听说这年家村,甚至是钟塘镇,似乎只有你们一家种的出葡萄,这真是难得啊!是老天爷的眷顾,段老爷不妨多种点葡萄,我来给段老爷找销路!”
“多谢徐老爷的好意提醒,我会考虑的。”段满福顺着他的话道。
“那届时我再来,段老爷一定要给我留货啊!”
段满福满口应下。
徐周满意了,最后还说去看看葡萄园再走,段满福也不好拒绝,就领他去了。
只是谁也没看到,徐周偷偷折走了一根葡萄藤。
段满福看着徐周离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轻声道了句老狐狸。
哪里有要他多种葡萄再收的意思,不过扯了个幌子,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葡萄藤。
段满福看人还是比较准的,也在庆幸这人没有死缠烂打。
片刻后,段满福和段桑桑父女俩坐在了梯田的田埂上。
“爹爹不高兴哦。”段桑桑撑着脸,把小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坨,可可爱爱的。
“哪有?”
“有。”段桑桑问道,“爹爹,咱非得去镇上吗?你不想留在年家村,和外公外婆在一起吗?”
“桑桑想留在年家村?”段满福单手撑头,望着远山。
“桑桑跟爹爹一块儿,爹爹去哪儿桑桑就去哪儿。”段桑桑道。
段满福嘴角上扬,拍了拍段桑桑的背,“爹的好闺女。”
“爹爹啊……”段桑桑欲言又止,她想了半晌的措辞,还是决定试一试。
“嗯?”段满福漫不经心。
“前几天跟三喜玩儿,她听说咱家的葡萄挣了钱很羡慕,说他们要是也很种就好了,那样以后赚了钱,就能天天吃上玉米饼子了。”
“桑桑有福,葡萄只有桑桑能种出来,我们想让他们种也没法子啊。”段满福以为闺女在失落,安慰她道。
“不应该啊,不应该只有桑桑有福,叔叔婶婶们也应该有福……
“爹爹,葡萄只有桑桑能种出来,那其他的果子呢?没准叔叔伯伯都能种的!”
“这……”段满福眉头紧拧,脑中闪过的思绪万千,他低头看着“郁闷”的女儿。
种果子,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