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表哥,劝了他几句,总算说动他抽了签。”
她看起来很开心,南宫导的表情却让人辨不出喜怒来。
张淮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班掌门方才给了我一把剑,说是新婚贺礼。”他拿出青锋剑,又取出自己的抽签牌号给黎谆谆看。
每个宗门都设有各类不同的修派,譬如剑修、医修、乐修、丹修,符修等,比试的场地上共有十个圆形擂台,便是供他们不同的修派比拼。
也就是说,他们刚刚抽签决定比试的场次,先是会按照剑修对剑修,医修对医修,乐修对乐修这般的方式来。
直到每个类别的修派都通过擂台上的比试,筛选出了一个最强者。
而后是赢得了剑修、医修、乐修、丹修,符修比试中最强者,他们会被聚在一起混战,直至战出唯一的赢家,便是这场宗门大比的胜者。
这样竞争方式,不管是对剑修,医修,乐修,丹修,还是符修而言,其实并不算完全公平,等到最后真正混战的时候,丹修和符修总是最吃亏的那一个。
在剑修打擂的比试中,张淮之抽到的签是三,名次靠前,这一点倒是与原文中相符。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恐怕还会遇上魏离作对手。
黎谆谆看了一眼号牌,正准备穿过廊道,走过去落座。却被不知哪个宗门已经落座的弟子抬腿撞了一下,此人翘着腿,眼皮向上抬了抬:“走路不长眼睛吗?”
这廊道越往里越狭小,有些像是电影院的座位,原本黎谆谆已是踮起了脚,就怕碰到别人的腿,但她还未碰到这人,这人却抬腿撞了她。
撞到便也算了,他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不好意思……”她谦逊的语气让这人更显张狂,他微微扬起下巴来,听见她温声道,“我从小眼里就容不得脏东西。”
起初这白衣弟子还未反应过来黎谆谆的意思,直到周旁有人小声笑了起来,他才察觉到她是在骂他是脏东西。
他瞪着眼睛问她:“你什么意思?”
“我看你不光瞎还聋。”南宫导冷着脸从她身后走出,抓住白衣弟子的双腿蓦地往上一扬,竟是将他整个人向后翻了过去,“腿要是没地方放就砍了。”
黎谆谆从南宫导掀出来的空隙间走了过去,她听见那弟子叫喊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表哥,过来坐。”
这便是让他不要再追究的意思。
南宫导松开手,走向黎谆谆身旁的座位。
那白衣弟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先后的座位上隐隐传来笑声,他涨红了脸,三两步追上去:“我是东衡山宗门内的剑修,你们又是什么不入流的门派?有本事我们在擂台上单挑!”
话音刚落,擂台上倏而鼓声作响,只听见鹿鸣山掌门蕴了灵力的雄厚嗓音:“岁月不拘,时节如流。又到了百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欢迎诸位来到鹿鸣山参加比试,下面请各个修派抽到一至四签次的修士们到擂台前准备。”
从始至终未说话的张淮之站起身来,掌心中的青锋剑微微一侧,剑刃上的寒光折射到白衣弟子的脸上:“你抽到几?”
白衣弟子被他眉眼中的冷峻骇到,怔了一瞬,随即挺直了腰:“我抽到的是四。”
“你不是要单挑?”张淮之道,“正巧,我是三。”
说罢,他提着剑径直从白衣弟子身旁走过。临行前黎谆谆还不忘给扬声张淮之打气:“淮之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原本还有些气恼白衣弟子出言不逊的张淮之,听着她毫不避讳地加油声,禁不住红了脸。
待张淮之和那白衣弟子走后,王徽音凑了过来:“谆谆,你别搭理那个憨货,那个人是住我家隔壁的发小,叫向妥释……”
“像坨屎?”黎谆谆挑起眉梢,“倒是人如其名……所以他找我事,是因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不知道。”王徽音小声道,“向妥释希望我进东衡山内的宗门,跟他一起修炼,但我从小就想入五岳六洲第一宗门的鹿鸣山,便偷偷跑出了东衡山……”
后来的事情黎谆谆便也清楚了。
王徽音本是可以入鹿鸣山宗门做个闲散的丹修,但经历过生死后,她便也不执着一定要进鹿鸣山了。
如今她是以不倦宗弟子的身份报名了宗门大比。方才落座时王徽音无意间遇见了向妥释,跟他叙了两句旧,而后向妥释便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还与她起了几句争执。
大抵是因为她闹着要进五岳六洲第一宗门,一声不吭跑出东衡山,最后却没有进鹿鸣山宗门,反倒是进了这不入流的小门派。
王徽音实在懒得理他,见黎谆谆没有吃亏,刚刚便没有站出来多言。
“我替他说声对不起,他这个人就没有脑子。”她忍不住嘟囔,“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也不知小时候怎么就跟他玩得好了。”
黎谆谆笑了一声,没说话。
她手中把玩着南宫导抽到的牌子,看着上面写着繁体的“六”字,似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