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青瓷暖玉酒壶时,眸底划过一丝了然。
他这般诚挚的解释与道歉,若非黎谆谆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怕是都要被他精湛的演技蒙骗过去了。
她沉默着未应声,萧弥起了身后,果然执起桌上的青瓷暖玉酒壶给她斟了一杯酒:“倘若黎姑娘不嫌弃,可否与我交个朋友?”
黎谆谆还是不说话。
萧弥转而看向张淮之,似笑非笑道:“莫不是你的道侣不让你跟男子交友攀谈?”
这一次,黎谆谆接过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干脆利索道:“既然你来赔礼道歉,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酒我喝了,做朋友便不必了。”
萧弥凝视着她,半晌,笑了起来:“好。”
他端起酒壶走了回去,越过黎谆谆身侧时,身形微顿。他隐约嗅到了她身上散发着的体香,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息,甜美而让人沉醉。
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待那神仙醉发挥了药效后,她会从现在高不可攀的矜贵模样,变成怎样毫无底线的下.贱样子,他便有些急不可耐了。
“谆谆……”萧弥一走,张淮之便下意识开口解释,“你想跟谁做朋友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在他潜意识中,身为男子,即便是没有道侣,也要与其他女子保持距离,更何况他如今有道侣。
但黎谆谆却不需要如此,她本就是翱翔的鸟儿,他喜欢看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样子。
“淮之哥哥莫要多想,我就是不喜欢他。”黎谆谆安抚他一句,视线往主位上扫了一眼。
宴会将要结束,鹿鸣山掌门已是让人准备了马车。她拇指在食指上的铃铛指环上摸了摸,已是感觉到体内开始逐渐升温。
黎谆谆知道萧弥还在盯着她看,她便也不掩饰自己的异样,抬手扇了扇风,又用手背擦了擦额间的汗。
起初她还是在做戏,但演着演着,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这神仙醉的威力。
那酒觥极小,她虽然在萧弥面前作势将酒水一饮而尽,实则只是咽了一小口。
便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小口,不过片刻,已是让她头昏脑涨,待到宴席散后,连上马车都是被张淮之搀扶上去。
鹿鸣山掌门宴请了五岳中的另外四大宗门掌门一同前去内城泡私泉,那些掌门加上张淮之都是男子,唯有黎谆谆一个女子同去。
从外城到内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那私泉便建在荀家老宅之中。黎谆谆浑身生汗,口干舌燥,她掀开车窗上的竹苓,迎着冷风才勉强好些。
便是如此,她从马车上起身时,那车厢上的软垫竟是浸湿了一小片。
好在夜色昏暗,张淮之也没看清楚。黎谆谆红着脸,慌忙扯着他下了马车,跟随鹿鸣山掌门到了所谓的私泉外。
“这个玉简你拿着。”她嗓音有些黏糊,低哑着语调,“若我有什么事情,便会通过玉简找你。”
张淮之明显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接过玉简,低声道:“谆谆,你喝醉了……我去与鹿鸣山掌门说清楚,那私泉不泡也罢。”
黎谆谆攥住他的手,又忍耐不住倏而松开:“鹿鸣山是他的地盘,他背后插刀,你能耐他如何?”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淮之哥哥便在外边等我,我手中有荀家老宅的布防图,待我先将他们应付过去,稍候便出来找你。”
张淮之见她执拗,只好接过玉简:“你有事千万要记得叫我。”
荀家老宅单是占地面积便有十万平左右,那私泉从外看像是一座奢华辉煌的莲花宫殿,踏进去却别有洞天。
私泉是露天私泉,一共两个入口,侍女引领黎谆谆进了右边那一侧的入口。
莲花宫殿的私泉内似是幻境般梦幻,一抬头就能看到夜空上蓝绿色的极光,碧绿泉水中清晰映出宫殿金黄色的莲花倒影,氤氲雾气缥缈萦绕在周身,晃似仙境。
这泉水似是没有边界,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而莲花宫殿凭空耸立在水中,似是水中绽放的金莲。
黎谆谆褪下鞋袜,足尖微微弓起,触碰到那温凉碧透的泉水时,她身子颤了颤。
私泉确实不负传闻,那压抑不住的燥热,在她触碰到泉水的那一瞬,竟是被浇灭了七七八八。
但那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熄灭的火光很快又燃了起来。黎谆谆为了缓解燥意,直接穿着红裙跳进了泉水中。
她双臂把持着莲花宫殿边沿上的繁花冰面,身子微微向后仰着,呼吸轻轻吸入,却重重吐出。
那该死的萧弥什么时候才能来?
黎谆谆攥住宫殿边沿的冰面地砖,胸腔起伏不定,她阖上眼,又躁动不安地睁开眼,正当她忍耐不急时,萧弥的倒影落在了泉面上。
她佯装出惊骇的模样,朝着水中扑通了两下,转过身看向立在的莲花宫殿上的萧弥:“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萧弥笑了声,将食指轻轻抵在唇间:“嘘!师姐,你的小情人便在外面等着你,若是让他听见了你的喊叫声,冲进来看到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