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黎谆谆虽然来了兴趣,却不好在张淮之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
倒是张淮之红透了脸,迟疑了片刻,还是低声问:“敢问掌门修的是什么道?”
若是歪门邪道,他便要重新考虑,劝阻黎谆谆换一个正常的宗门了。
班十七眯起桃花眼,温声:“吾乃佛修,平日博施济众,普度众生。”
他说话时表情认真,将张淮之也唬了过去。仔细一想,班十七在方才仗义出手,却也衬得上‘博施济众’这个词了。
黎谆谆没有拆穿班十七的身份,她瞥了一眼地上被揍的看不出人样的黎望:“掌门要如何处置此人?”
班十七懒懒道:“随你。”
“不知此人是否归属魔界……”张淮之道,“不如交给鹿鸣山掌门审问处置。”
黎谆谆却摇头。
不止黎望想找到黎不辞,她想要完成任务,最终也是要寻得黎不辞才行。
既然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黎不辞,她暂时又有鬼王保护人身安全,黎望便构不成威胁。
这般落入鹿鸣山掌门之手,干干脆脆的死掉未免便宜了黎望。不如待到黎望的利用价值被彻底榨干那一日,再送他归西也不迟。
“方才危难之时,宝灵阁内无人伸出援手,说明他们贪生怕死。这般徒有其表的宗门,如何信得过他们,将魔界之人交于他们审问?”
黎谆谆说得大义凛然,班十七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她不想让黎望死在鹿鸣山。
班十七笑了一声,善解人意道:“那便先如此,待今日过后,我将他带回不倦宗再行审问。”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黎望身边,将黎望拎小鸡似的拎回了座位处,抬手轻轻一挥,便掩盖住了黎望身上的煞炁。
就在几人说话间,宝灵阁后阁传来脚步声,来人是魏离。他在方才乱战中很快就脱离了撕打,如今是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来前面看一看闹剧是否落幕。
当魏离看到仍未丧命的黎谆谆时,脚步一顿,眸中似有诧异,却又很快敛住异色,转身到后阁中回禀去了。
不多时有人前来宝灵阁内,将地上的尸体血迹和狼藉清扫了干净。而回避到后阁中的诸位掌门人,以及三大家族的家主先后踏入宝灵阁内,坐回到了高位上。
魏离前去将那些四散逃离的弟子们寻了回来,宝灵阁内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方才跑得比谁都快的鹿鸣山掌门,板着一张脸,做足了表面功夫,义正言辞道:“今日之事,鹿鸣山必会严查,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宝灵阁内参加大选的弟子和围观的群众至少少了一半,但对于鹿鸣山掌门略显敷衍的说辞,他们纷纷表示理解,并请求将大选继续下去。
鹿鸣山掌门见黎谆谆还活着,本想继续让花悲探一探她的虚实,只是还未开口,便见座下飞奔而来一道急匆匆的人影。
来人是颍川荀氏家的侍卫,此人脚步仓促,面色大急:“不好了,夫人被山下一个名唤君怀的妖怪劫走了。”
说着,侍卫将飞剑传信呈上前去:“这是哪妖怪留下的书信。”
黎谆谆在听到‘君怀’二字时,便将视线投向了坐在高位上的鹿鸣山掌门。
倒是被她猜中了,那假山外名叫君怀的人,果然是劫走掌门之女的妖怪。
不过相比起‘劫走’,黎谆谆却觉得掌门之女更像是自愿跟妖怪离开的,但不管是劫走还是自愿,这都与她无关。
她只在意颍川荀氏家主会不会像原文一般,为活捉君怀,将凝元灵草作为悬赏犒劳。
鹿鸣山掌门在听到那妖怪的名字时,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两下,他满是沟壑的嘴角微微发颤,足足怔愣了片刻,直到魏离咳了一声作为提醒,他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可他面上的表情却紧绷着,眸底盈动着阴沉之色,并没有让自己放松下来。
黎谆谆移开目光,扫了一眼颍川荀氏的家主,诡异的是,荀氏家主以及另外两家家族的家主面上的表情,跟鹿鸣山掌门人的竟然差不多。
同样的阴森,同样的冷冽,甚至她还从他们面上的细微表情中,看出了一丝丝的惊恐。
鹿鸣山掌门人从侍卫手中接过信件,颤巍巍地打开了那张被揉搓过的信纸,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深沉。
黎谆谆挑了挑眉,叫出26:“帮我看一眼信里写的什么。”
26应了声,扫描过一遍后:“说是让他们在一天内前往鹿鸣山下庆阴庙往东三千米处,解救掌门之女,不然就杀了她,并将他们先前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黎谆谆在齿间咀嚼着关键词——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这意味着什么,鹿鸣山掌门或是那三大家族曾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将把柄落到了君怀这妖怪手里?
若是如此,倒也难怪鹿鸣山掌门和颍川荀氏的家主愿以重金,重宝酬谢,不但要救回掌门之女,还要杀了那妖怪封口。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