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星给钟绣然简单梳了个头,又挑了一件素白的衣裳穿上,钟绣然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簪星还算个有脑子能信任的。
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一会和所谓的自己的子女见面该怎么办,她完全可以按照原主的性格来,只是现在是一个改变的机会,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做出改变,但也不能太过,免得惹人怀疑。
想她一个二十八岁的未婚女子现在竟然要扮演三十六岁的几个孩子的母亲。
正想着,就听曳月来说,孩子们和白姨娘已经过来候着了。
钟绣然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装作憔悴柔弱的样子靠在簪星身上,让她扶着自己走出去。
簪星有些奇怪,但还是扶住钟绣然向外走去。
钟绣然走入厅堂,见到五人老老实实地站在厅内垂首等候,她坐下后就靠在一旁的软枕上。
“见过母亲。”
“见过夫人。”
“你们都来了,坐下说吧。”
钟绣然见她儿子沉北川偷偷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复又低下头和众人依言分坐两侧。
“母亲今天的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有没有看大夫。”
沉南意想了想,还是出言问道,虽然她一向不得母亲喜欢,也不怎么愿意和母亲亲近,但现在父亲已经没了,她也不愿意母亲再出事,哥哥也说过如果母亲不再惹事,哥哥也愿意好好奉养。
“我没事,只是你父亲刚过世,我难过罢了。”
钟绣然说完这话,现场陷入沉默之中,众人抬起头不相信的看着她。
钟绣然对现在这种情况也认为很正常,毕竟原主是那样的人,要是他们不怀疑那才是真奇怪了。
“母亲,也该......保重身体。”
沉南意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母亲不喜欢父亲也不喜欢他们这一大家,如今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沉北川没有作声,心里却很是不屑,父亲都没了,现在做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她说的话他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若她还想耍什么别的花招,他是不会像父亲一样百般纵容她的。
上首的钟绣然突然间眼眶就红了起来,一滴泪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滴落,看的大家心里更是诧异。
钟秀然知道现在是个好时机,做戏要做足,即使他们没有人愿意相信,但事情总要做的有迹可循。
沉北川和妹妹沉南意对视一眼,他们母亲到底在干什么。
沉南意是心里怀疑难道母亲真的是悔悟了?
沉北川却是在心里认为他们母亲就是在装模作样,恐怕是觉得父亲走了没有人愿意再像以前一样纵着她有些着急了吧。但是,先不说钟绣然不是这样怕事的人,就是当今天子注重孝道,哪怕他母亲做的真不对,他也不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先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瞒你们说,故国公爷走了的这段日子里,我夜不能寐,茶饭不思。”说到这,钟绣然脸有些微微发烫,但是没办法,为了以后的安稳日子,说点假话又何妨?
钟绣然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怀疑我,但我说的确实都是实情,直到国公爷走后我才悔不当初,想到之前我的那些做法,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钟绣然说着又流下了眼泪,她心里想,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再说多一些,只怕自己会露馅。
所以钟绣然便用手拿着帕子,按在自己的脸前,从众人的角度看来,就是她伤心不能自已。
堂下众人心里都觉得怪怪的,虽然不能相信,但是这样的钟绣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沉南意看到这样的母亲心里有些发酸,如果母亲真的愿意悔改,她也并非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钟绣然偷偷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见到似乎只有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稍微有些打动,而其他人都是一副怪怪的表情时,心里就知道要想获得全家人的改观,道阻且长。
钟绣然又装出一副难过的不行,不能再与他们多说的样子,挥了挥手让大家离开,自己这是又在簪星的掺扶下掩泣而去。
快要进主屋时,钟绣然面上的眼泪已经被擦干,她舒了一口气,这演戏可真难,既要合情合理又不能太过火惹人怀疑,这个样子只怕她接下来还要演很久。
一旁的曳月见钟绣然今天一直忽视自己让簪星在旁扶着,心里有些不痛快。
“夫人今天是怎么了,何必在他们面前演戏,您还怕国公爷不在了以后他们为难您不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后您就是新国公爷的母亲,谁敢不尊敬您,何必这样......”
“放肆,你这说的什么话。”
钟绣然被曳月的话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自己装模作样的样子早就被大家看出来了,却在转头呵斥曳月的一瞬间见到廊下转角的银白色裳。
那是她那便宜儿子沉北川今日的穿着吧。
钟绣然心中了然,沉北川定是心有怀疑想来看看,又恰好听到了曳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