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那酒楼的伙计人精一样的机灵,赶紧跑上前去,搀扶着老道:“老人家,您可慢点,小的狗眼不识高人,把您老当成要饭的了……”
那瞎眼老道,依旧是一副木然、呆滞的神情,任由伙计搀着,跟随着秦青走进酒楼。
虽未到正午,“膳塘衣客”酒楼依旧是人声鼎沸,跑堂的伙计招呼秦青和老道迈步走上二楼,选了一个清静的小桌,安排着二人坐定,自己忙去取西瓜和那绢帛菜谱。
酒楼一楼客满,二楼则清静了许多,除了秦青和老道之外,还有几桌客人,离他们最近的一桌坐着三个年轻人,一男两女,皆身着白衫。
秦青一眼便看到,其中一名女子,应该是回纥族人,长相极美,鼻梁高挺,面如冠玉,肤如白脂,体态丰盈曼妙,只是气质略微有些清冷。
另一名女子,却是纤小玲珑,娇丽蛊魅,那个年轻男子却是个胖子,神情有些顽劣。
秦青气息外放,这三个年轻人竟都有修为,皆在三境之上,那回纥美女已经是三境巅峰。
跑堂的伙计一路小跑,将西瓜和菜谱送来,秦青小心翼翼的问那老道,对吃食可有什么偏好,老道依旧面容呆滞,一个字也不说。
秦青便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本来不喜饮酒,但有老道在,便要了一壶上好的白干。
片刻,菜未齐,酒先上来,瞎眼老道闻见酒香,端起身前的酒碗,直接便喝了一大口。
秦青将筷箸碗碟帮老道摆好,那瞎眼老道只拣那素菜吃食,鳜鱼和鹿筋都留给了秦青。
对于秦青的搭讪,老道充耳不闻,木然呆滞,只是在秦青端杯时,瞎眼老道也一同端起酒碗,每次都是深喝一口。
渐渐地,秦青便不再搭话,默默地和老道吃着饭,只是略微有些郁闷,心想这老道,莫不是个傻子吧……
但随后又暗骂自己纯粹是个孽障,怎么能如此去想!
思及此处,抬头看那道人,那老道呆滞的面庞,嘴角似乎不经意的一动,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否被他堪破了心思。
邻桌穿白衫的三人,也发现了秦青的窘态,不时的望向这边,吃吃的偷笑着。
秦青回头看去,那回纥美女也正在看他,见秦青发现便将眼神错开,面目依然清冷。
那纤细玲珑的女子,一双魅惑的大眼睛却与秦青大胆对视,嘴角含笑,身旁的年轻胖子却埋头忙于碗碟之间。
这时,跑堂的伙计过来,轻声对秦青和那邻桌的胖子说道:“几位贵客,我们掌柜的回来了,特地邀您几位上楼,这两桌酒菜费用全免,楼上更有美酒佳肴。
“我二叔回来了?走,上楼!”那胖子将头从碗碟当中抬起。
秦青看着那瞎眼老道,那跑堂伙计矮下身子,搀扶老道:“小的跪请您老人家移步啦,楼上有我们自酿的美酒甘霖春……”
三楼更为清静,仅有一桌,且有华美屏风隔断,一个相貌慈善、满脸富贵相的中年胖男人,坐在主家的位置上,两个婢女手持长扇,站在两边。
店里的伙计,陆陆续续地端来各种热气腾腾刚出锅的吃食,俱是珍馐佳肴,琳琅满目。
“二叔,可算见到您老人家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姑娘是侄儿的好友……”
那酒楼掌柜笑容满面,点头示意那三位年轻人,坐到自己右侧。
随后,站起身来,迎向秦青!
见秦青搀那瞎眼老道,那掌柜连忙把老道扶着坐到自己的左手边。
待众人坐定,掌柜的吩咐伙计上酒,随后说道:“诸位贵客的到来,乃是小店的福份,特备薄酒,实在不成敬意。”
说完面向那年轻的胖子,请手介绍秦青:“这位公子身手很是了得,前些时日替小店解围,将一帮吃白食的凶徒好生教训了一顿。”
秦青暗道,这掌柜的会说话,明明当时是那光头公鸭嗓调戏水湄方才动手,说的好像是替酒楼解了围,只是没想到那光头公鸭嗓竟然没给饭钱……
片刻,伙计将两个酒坛捧来,一开坛酒香扑鼻,酒体色如琥珀。
“这是小店自酿的甘霖春,配方自祖上流传下来,入口如刀,回味无穷,只招待亲人朋友,从不外售,各位贵客,且请共饮一碗。”
掌柜的介绍完以后,端起酒碗,依次示意,先干为敬。
三碗过后,那掌柜的便开始照顾瞎眼道人,斟酒夹菜,忙的不亦乐乎,那老道依旧神情呆滞,喝起酒来却爽利痛快。
那年轻的胖子,端起酒碗来,向秦青敬酒:“这位兄弟,前番多谢援手,那日若是我在场,也定打得那几个凶徒跪地求饶,我叫王元,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秦青,这位是……”秦青打算介绍一下瞎眼老道,以示尊重,却想起自己与老道并不相熟。
“这位前辈……乃是在下途中的一位旧识,不拘小节,也请诸位不必拘礼。”
秦青说完,掌柜的和那年轻胖子连连称是。
酒过三巡,众人话多